“躺着不要动,我帮你上药。”张嫂出去后,他将满脸不开高兴的展馥馨放到了铺着深蓝色床单的大床上,对她低声道,然后转过身去拿药箱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展馥馨有些别扭地从床上起来想下床,已经转身回到床边的慕容棋一把按住了她,“坐下。”
“我自己来。”只是烫到一只手而已,又不是都废了。
他不理会她的拒绝,拿出烫伤药及医用棉签,手伸了过来把她烫伤的那只手小心地拉过来,看到白嫩的手背上那一片通红时,眼睛咪了咪,咬牙切齿道,“那个蠢蛋,一点小事都不好,等会看我怎么教训她。”
“你不要找悦悦麻烦,她又不是故意把咖啡倒在我身上的。”她抗议地瞪他,“还不是,干嘛出口吓她?”
“我有说什么吗?”慕容棋把烫伤药轻轻的涂到她手背上,清凉的药膏涂在上来终于缓解了原本又痛辣的感觉,展馥馨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动作,像是怕弄疼她一样,一颗心刹那间柔软起来,百感交集,不明的泪珠竟然地掉了下来,滚落到他的手背上。
她不懂,为什么他一下子又变得这么——像是在乎她的样子?
“怎么了?还很疼吗?”他停下了擦药的动作,放下棉签,双手捧起她的脸,“还疼的话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展馥馨摇头,“没那么疼了。”
“那你哭什么?”他伸手想帮她擦掉脸上的泪,可是手伸出一半的时候却犹豫地定住了,他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你在担心我吗?是因为我受伤了?”
慕容棋下意识地想否认,否认自己对她的在意,否认自己对她的挂怀,可是,他自己心里知道,他的心在昨晚与皓扬的谈话之后有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他不再是当年二十出头什么事情都不愿去深思的倔傲的年轻男子。
一夜的思索,他已经知道想要什么了。他只是不愿意在口头上承认而已。
“你废话真多。”他收回自己的手,有些别扭的低下眼,“我的哈利受伤了,我也会给它上药。”
“你竟然拿我跟哈利比?”展馥馨气得脸色通红,先前的小感动瞬间荡然无存。哈利是他最喜爱的那只加纳利犬的名字。“那只死狗。”
“可惜你口中的那只死狗比你听话多了。”
“我要走了。”展馥馨不想再呆在这里与他谈论人与狗的问题,特别是他拿她跟一只畜生比!
“谁允许你走了?”慕容棋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一个稍稍用力,她已经被他推倒在大床上。
“你不可以……”展馥馨就知道他人不可能这么好说的让她走,但是,他想直接在慕容家的地盘上对她……那个吗?
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不可以什么?”趁她还未顺气之际,结实的双臂支于她身侧逼问道,一双深沉的眼眸更是紧紧地锁着她的表情不放。
那是一种她不明白的眼神,盯得她心有些心慌意乱,她下意识地转过脸嘟着嘴道,“放开我了。”
“不放。”他伸手,把她别过的脸又扭了过来,在她不解与羞赧的神情中缓缓开口,“展馥馨……”
叫了她名字之后,他又继续抿着嘴不说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觉得……”他应她,但是又顿了一下才又道,“你那个小鬼,好像也没这么讨厌。”
什么小鬼,那是她儿子,有名有姓的。
“不许你叫他小鬼。”她直接抗议。
“何必这么不满?他多大了?”慕容棋像是很有兴趣地问道。
“四岁。”这是他的实岁。
“我看他身高,好像不止四岁。”
那是因为他老爸的长得高,遗传的,不行吗?展馥馨不明白他什么忽然关心起她儿子来,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现在的孩子营养好,身高比实际年纪高出很正常。没事的话,我想去找他了。”
她离开了这么久,她担心小家伙找不到她会哭,虽然这种机率很低。
“急什么?”慕容棋非但不放开她,一只手还挑起她散在颊边的散发圈在手指上玩弄着。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完行吗?”
“好。”他的目光凛然地盯着她,很爽快地开口,“我觉得你儿子长得有点像我。”
真是说谎也不打草稿,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她家儿子哪一点长得像他慕容六少了?他眼瞎了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展馥馨愕然。
“因为你儿子的年纪,跟我们当年离婚的时间太巧合了,你知道,我们慕容家的子孙是不允许流落在外的。”
哦,原来他也会怀疑熙熙是他的孩子呢!他就不怕她会以孩子来算计他了吗?
不管他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想法,她都不想把孩子与他扯上关系了。
展馥馨抬起头,脸上是坚决沉着的模样,“慕容棋,我再说一次,孩子不是你的。我是他的母亲,我还不至于糊涂到他的父亲是谁都搞不清楚。你不要半路出来认孩子。”慕容家又不是要绝后了!他有这个必要嘛!
“是吗?”慕容棋的神情只有笃定,不因为展馥馨的说辞而动摇,“我要求检验他跟我的dna。”他忽然说道。
什么?展馥馨觉得像是被人打了拳,这个混蛋!
“凭什么?别忘了我们已经不是夫妻关系了,你没有资格再要求我任何事。”
“你害怕不就代表一切?”慕容棋仍不放过。夫妻关系是吗?想要还不容易!他现在分分钟可以给她。
“随你怎么想。我很单纯的不想再与你作任何牵扯,可以吗?”
“不可以。他的爸爸是我,不是吗?”
“当然不是。”刚才他只是说儿子像他,现在更是大言不惭的直接说孩子是他的,还有没有比他脸皮更厚的?他哪来的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