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蔻不过是一介女流,营救王爷的大事,怎么交与她的手中。”
“虽然王爷信她,但也不能全信与她,要是她有二心,炎日国根基不稳啊。”
………………
一字字一句句,都指向了纳兰蔻的身份。
钟将军敛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却是说不过去,那诸位可有好的主意,一一道来。”
“钟将军,我看一干将领中,都能担当此位,况且两边都形势紧张都是用人之际,实在不行,就抽签吧。”
此言一出,纳兰蔻就在人群中搜寻起说话之人起来,一干将领谋士中,坐在角落里的那名男子很是不打眼,抬起的面容上可以看见岁月的痕迹,粗犷得与另一旁的将领一般。皮肤粗i黑不用说,双眼细长而常常带上一种病态的黄色,使人不欲久看。虽然外貌粗犷豪雄,但头发和指掌都比一般人来得纤细。
“也好,众位可有意见,没意见的话,我们就抽签决定,抽中的谁便是谁,不管是炎天城还是京城,都会有一场恶战,所以大家都是一样,依我看,可以让董贝作为随军智囊,一路出谋。”
钟将军神采飞扬,丝毫没发现堂中将领谋士的异样,现在谈论的这事,意见涉及了炎日国的机密,纳兰蔻在场已经是不该。
刹那的寂静,纳兰蔻明白了众人的意思,她含笑转身,退出了大堂。
军区中依旧在忙绿,四处盯着火热毒辣的炎日巡逻的士兵不时也纳兰蔻擦肩而过,许久未听的操练声纳兰蔻倒是有兴趣去看看,但那也属炎日国之机密,自己去了也是难堪,想来想去也只能回营呆着等他们商议出领兵之人。
方才她好似听到了御驾两字,御驾,难道云释天知道了自己失踪,已经做了动作?纳兰蔻想想也是,这都半月了,也该是知道了,只是不知爹爹现在如何了,他是否还在镇守靖光城,青儿是否在担忧自己的去向,纳兰蔻神色黯淡,正好看到营帐中有纸笔,便提笔想写一封简单的信,向他们交代一下自己平安。
可,到哪找这送信之人呢?
纳兰蔻提笔的手一僵,最后一句话再也无法落笔。
写了也送不出去,纳兰蔻也不知何处来的一股气,双手一搓,字迹娟秀的信便揉成了一团,被丢到了营帐了角落。
久久,她的心情还是不能平复,每每一想起靖光城现如今的状况,她的情绪就是一团糟,炎天城现在商讨着迎对两军交战一事,自己却只能坐在这里徒增哀愁。她一生好强,上辈子背了骂名图了个香消玉殒,这一世重来,她依旧好强,却更香改变自己悲惨的结局,现在改是改变了,但却改到了一条连自己也无法掌控的轨迹上,局面已经越弄越遭,越来越乱,本该只是她生命里过客的卫胄,现在居然会与她命运相连。本该是她挚爱一生的云轩澈,倒离自己越来越远。本该是自己畏惧尊敬的皇上,而今成了自己的夫君。
已经控制不了的局面,她该如何收场?她该何去何从?纳兰蔻脑海里浮现了微尘宫中那个高傲端庄的妇人,黯淡的眸子骤然一亮,对,宫里那个妇人还依旧无忧,自己怎能暗自神伤,怎能迷茫不知路途。
她的目标,不就是那个让自己爱了一生含恨而终的云轩澈吗?她用命赌下的毒誓,不就是指向了那个高贵端庄的妇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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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冥冥因果天注定
山吟日未暮,尘末黄泉路。煮酒待情归,朱砂残柳驻。
营帐外是旖旎风光,纳兰蔻撩着帘门,把目光望向了长枪如林的城楼上,过了这城楼,外面便是两国交界处,只是这一墙之隔,隔的就是她的希翼。
“纳兰将军,领头一事已经商定,分配好的士兵也在换装,钟将军请你去军机府等候。”
前来送信的是董贝,纳兰蔻对董贝有几分好感,军机府上他的计策,虽说未被采纳,但他身为炎日国的谋士,能这么信任自己,也是难得。
纳兰蔻弯腰出了营帐,笑着对董贝说道:“董先生可会随军去京城?”
“钟将军已经安排好了,等士兵换装好了,大军便会化整为零,奔赴京城。”
“那钟将军要我去军机府……”
“许是有事要与将军一谈吧。”
日进正午,炎天城一天中最炎热难耐的时刻,纳兰蔻做在空荡荡的军机府大堂中,神情诡异的看着大堂上那个哭的稀稀拉拉的魁梧男子。
“王爷待我,真如亲兄弟,想当年,我莽撞无知,自恃无人能敌,单枪匹马去靖光城下邀战,当时我确实说了些混账话,惹恼了纳兰大将军,亲自出战,我也不是对手,大战五十回合后我便落在了下风,还好是王爷赶到亲自赔礼,才化解了纳兰大将军的怒火,在他剑下救下了我的性命,从此我便收敛性子,任何事都听王爷吩咐,这才没出什么岔子,这事我一直记在心上,现在王爷落难,我也是想去营救啊,只是炎天城的事务,可是王爷临走时交付与我的…………”
纳兰蔻耐着性子听了许久,总算在钟将军毫无形象的嗷嗷大哭中,听到了卫胄与钟将军的一些故事,只是她不解的是,卫胄为何要把这么重要的指挥权交给钟将军,难道他不怕钟将军的莽撞铸下大错吗?
“王爷也知道我莽撞,连一直为他出谋划策的董贝也留给了我,而他自己,却匆匆驾着马车回了京城,没想到,这一回去,就出了这样的大事啊。”
听着钟将军没完没了的念叨,纳兰蔻后悔了跟董贝来军机府了,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只是钟将军把自己当做了他情感的发泄桶,让自己在这里听听他与卫胄是如何的兄弟情深,他如何的此恨绵绵无绝期。
“钟将军,钟将军……”
钟将军全然不觉一旁董贝的呼喊,只是继续一杯一杯的饮着酒,一句一句的说着一直埋在自己心里的话。
纳兰蔻虽觉得很是烦人,却也不好打断,她就这么一直听着钟将军的倾诉,看着他饮尽了三坛酒,脸上不知是酒水还是泪水的水状透明物顺着脸颊流了一身。
“报告将军。”
大堂里一名士兵冲了进来,一抬头看到钟将军的模样便低下了头。纳兰蔻起身微笑等着钟将军的发话。
现在奔赴京城的士兵,应该是换装完了,雄狮入世,只等钟将军一道命令了。
“五万士兵已经全数换做百姓装束,集结于操练场,只等将军下令。”
“好,董贝你们去吧,此去你切要仔细与李指挥使好好相处,不得再起争端。”
“我知道。”
董贝行礼退出军机府,纳兰蔻紧随其后,在操练场,她见到了已经换做百姓装束却已经难敛其锋利之色的五万士兵,董贝为纳兰蔻引见了那名李指挥使之后,队伍便出发离开了军区,一出军区,五万士兵便依订原先的计划化作散沙,如闲散的百姓一般,奔走在大道上。
如此之多的人一下出现在大道,本显空荡宽阔的大道瞬间变得拥挤起来,队伍之首,是李指挥使、董贝、纳兰蔻三人。
没有骑马的队伍行走的很慢,半日也只行了百里,纳兰蔻很是心焦,京城里卫胄已经等不起了,这么走下去,怎么也得四日的功夫才能到京城。她打算先行,能知道京城的情况总能安心许多。
纳兰蔻先行的想法,很自然的得到了董贝的认可,他骑着枣红色的马行在队伍前头,对纳兰蔻说道:“将军此去,一定要在我们到之前,护得王爷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