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刘卿怜成婚,不过是她亲手策划的一场悲剧,他做了,也错了。而刘卿怜,纳兰蔻一点也不觉得她是无辜的。
重生,若是不能把自己前世的怨气都宣泄出去,那有何意义,她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她只会以怨直怨。云轩澈与刘卿怜以前所作的一切,她都要他们一一偿还。
以后云轩澈会讨厌刘卿怜一辈子,恨刘卿怜一辈子,而刘卿怜,也会在痛苦中煎熬一辈子。
一个女人的恨,会燃尽她所有的理智。
云轩澈会愤怒,她更愤怒,当云轩澈一握住她的手,她身体里压抑了十年的怒火都被点燃,她不过是报复他们的所作所为,难道就因为他们不知道前世的事而不知者无罪?她怒目瞪着云轩澈,仿佛她心里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到了眼眸中。
云轩澈的愤怒,她的恨,在对视中互相缠绕着,纳兰蔻什么也没说,也不去挣脱云轩澈的手,现在事情已经挑明,云轩澈愤怒又如何恨又如何,既然已经不爱了,那就做回自己那个爽朗的纳兰蔻,不要再委曲求全的为了谁去做违心之事。
“为什么这么做?你到底是有多恨我,要这么毁了我。”云轩澈颤栗的嘴唇抽搐着,他一点点的凑近纳兰蔻的脸,银色面具下得意的脸。
温柔的鼻息喷涌在纳兰蔻脸上,就像他的愤怒。
纳兰蔻得意的昂着头,正视着他的眼眸,嘴角的那一抹轻笑,更是点燃了云轩澈所有的愤怒。
“到底是为什么,你说啊。”
云轩澈越是歇斯底里的暴怒,纳兰蔻的心里,越是得意,这么久了,总是淡漠俯视着她的云轩澈终于是愤怒了,她不会这么罢手,这份愤怒,她会让它变成云轩澈心里的刺,让它跟着他一辈子,来偿还他的罪孽。
歇斯底里的咆哮过后,云轩澈突然变得语气柔和起来。
“为什么?”
他自认没有得罪纳兰蔻,更没有做什么会招惹到她的事会惹得她费尽心思设了这么一场局。
这一场局,害了的可不止他与刘卿怜,现在还有一个未降生的小生命,若是他与刘卿怜陷入了僵局,那这个小生命,必然是最大的受害人。
“你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久,就是等着在卿怜有了身孕后揭晓一切吗?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纳兰蔻,今日我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没有人性的恶毒妇人。”
云轩澈一手揭开纳兰蔻脸上的面具,狠狠的丢到了地上。“这个面具,你不配戴。”
云轩澈这突然急速的一扯,面具尖锐的侧角就变成了一把尖刀划过了纳兰蔻的脸颊,纳兰蔻皱着眉感受到左侧脸颊旁太阳穴上得热辣辣刺痛,心里的怒火在听到那一句你不配后,彻底爆发。
“哼,哼哼,我不配戴,难道你那个王妃就配了?我是恶毒妇人,我处心积虑,我苦心谋划,就是为了让你云轩澈痛不欲生,让刘卿怜痛苦一辈子怎么了,哼,那个小孩,是你云轩澈的孩子,与我何干,双手沾满鲜血的我,还会在乎这么一条人命吗?”
纳兰蔻的话,就像一根根锋利无比的利刺,根根连肉带血。
一直以来,云轩澈虽然与纳兰蔻交流不深,心里对她的稳重聪明也是有着几分好感,但当这份聪明算计到了自己头上,云轩澈心里的那点好感,化作了更刺骨的恨,掺杂进了他的血肉中。
“为什么?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的去设这么一个局。为什么?”
“为什么?就算我告诉你,你会相信吗?”
云轩澈眼里的痛苦,就是纳兰蔻痛并快乐的看着,看够了得意够了,她也是该离开了。
“王爷,我要走了,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你注意些。”
目的达到就够了,云轩澈对爱情所有的幻想被她击碎,与刘卿怜,已经没有将来。走出这个屋子,纳兰蔻还是纳兰蔻,而云轩澈,却已经不是当初的云轩澈。
“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反复呢喃着这句话的云轩澈目光突然一变,狂野阴厉得如一只出山觅食的野兽一般。
感受到云轩澈异样的纳兰蔻心叫不好,赶忙以手化拳,向着云轩澈胸口直击而去。
拳带风,风似刃,云轩澈仰身一避,死死的抓住了纳兰蔻的手。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当这个念头冲破了原则,云轩澈已经失去了理智。
纳兰蔻的先一步下手并没有将云轩澈逼离自己,趁着他仰身带起自己之际,纳兰蔻再次出击,这次的目标,是云轩澈握着她的那只手。
看纳兰蔻步步紧逼,云轩澈狂野的目光更是渗人,他松开纳兰蔻的手,身体却一个旋身旋到了纳兰蔻另一侧,醉握美人腰。
“纳兰蔻,你也不过如此。”
酒气上心头,云轩澈的力气比以往大了几分,纳兰蔻挣扎了几下,反被他越抱越紧,脖间云轩澈轻蔑的声音就像啃人的老虎,纳兰蔻拼命的运着功,等着云轩澈出现破绽。
就在此时,门帘突然被掀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女子一眼就看到了珠帘之后抱着的两人,以她的角度一看,怎么看都是两人在卿卿我我,郎情妾意。
女子伸着一根食指,步步向着珠帘走出,随在她身后的婢女在看到两人后,就低头安静的立在一旁。
走来的这个女子,正是刘卿怜。
纳兰蔻在不同的时间段约了两人,本只是想造成一点误会,没想到云轩澈的醉酒怒气之举,却是误打误撞的成全了她这个想法。
纳兰蔻比云轩澈先看到刘卿怜,等那根颤抖的食指慢慢临近,她才开口说道:“卿怜……我……”
欲言又止的话意,已经把怒火冲天的刘卿怜的思绪导向了一处暧昧的地方。
虽然她不相信,但由不得她不信,此情此景,云轩澈那紧紧环在纳兰蔻腰际的手,亲密凑在纳兰蔻脖间的唇,都是一把把尖刀,狠狠的刺在她心头。
“卿怜?你与刘卿怜一同这样狸猫换太子耍弄本王,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本王的宠爱么,本王这就成全了你。”醉酒中的云轩澈的理智已经被怒火取代,听纳兰蔻说了句卿怜,他还以为是纳兰蔻要说什么恶毒的话,他被怒火占领的脑袋里,突然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刘卿怜的到来,他全然不觉,醉酒邪火,最能迷人理智。凑在纳兰蔻脖间的唇,似乎突然变得火辣辣的想要寻找泓泉里缓解饥渴。
云轩澈的无耻放i荡举动,刘卿怜一一看在眼里,她没想到云轩澈非但无视了她,还说出了这样刺激她的话,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丈夫偷情更让人绝望的呢?刘卿怜连连摇头退步,突然觉得脚底有物搁脚的她低头看着地上那只已经被她踩得有些变形的银色面具。虽然她未见过这个面具,但在云轩澈一遍一遍的诉说中,她已经能猜出这个面具大致模样……其实此刻怒火上心头的她,哪里还需要什么面具来证实心中的惊讶。
纳兰蔻是云轩澈念了一遍有一遍爱慕着的白衣女子,而自己这个莫名顶替因此当上他王妃的人,似乎成了他愤恨的对象,如水滑下脸颊的泪,也冰冷得可怕。颤抖着的嘴唇,再也无法控制她心中的怒火,‘哇’的一声将心里所有的耻辱愤怒都倾泻i了出来。
听着哭声,醉酒中渴望发泄心中邪火的云轩澈顿时醒了过来,他看了看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刘卿怜,又把目光转向了纳兰蔻。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没有要松手的念头,既然误会已经成事实,那他也不介意让纳兰蔻受一些耻辱。
“王爷,别忘了你与卫胄的承诺。”
云轩澈一愣,松开了手。他与卫胄的承诺,不能他先毁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