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在路上听到了关于丞相的传闻,不知现在怎样了?”
她还不知道丞相已死之事,这些人她为了赶路,与李间走的都是纳兰青捷指出的小径,那里平时根本不会有人经过,这些消息她自然是不知。
“已经解决了,赵之霖已经死了。”云释天的话,格外的平静,站在他身旁的云轩澈生怕这样的平静会让想容觉得难堪,赶忙接过了话题。
“想容,你在炎日国过得怎么样?”
想容浅笑着走到了云轩澈身前,叫了一声二哥。因为云轩澈与卫胄之间的那个誓言,她在炎日国的日子,才不至于太难过。云轩澈为她所做的一切,当得起这句二哥。
“会好起来的。”看想容不想提,云轩澈也大概明白了想容在炎日国的状况,她是为了爱而去,得到的只是一个空壳的身份,这些话,是不能让母后知道的。
在路上,想容无数遍告诉自己,要在他们面前做一个幸福的公主。
云轩澈的话,却揭开了她心里的伤疤,她依旧笑了,只是笑得黯淡。
“想容,皇兄已经在水榭殿备了宴席,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肯定是疲惫不堪了。”
“谢皇兄,一进京,就不觉得累了。”
围观的百姓被禁军拦在御街外,炎日国皇后的到访,对这些百姓来说,是最好的谈资。
不过一刻,御街前,已经吸引了大批的百姓。
文武百官,皇上太后王爷妃嫔,这种阵仗,实在是少见。
太后与云轩澈说过让他带刘卿怜一同来迎接,云轩澈用刘卿怜怀有身孕的理由推辞了过去,这些日子的冷站,越发的让他心灰意冷,一看到想容也生活的不快乐,他就想到了自己。
想想自己与想容,都是率性之人,为了追求幸福,荣华富贵身份都视作虚幻,但自己那些追求,换来的,却只有失落。
“皇兄,怎么不见纳兰将军?”
想容来时,心里一直记着一件事。
“她去大相国寺上香去了。”云释天开怀弯眉,他大袖一挥,身后的文武百官都退在了两边。
“上香……”想容呢喃一句,黯然抿嘴笑了笑。
对别人而言,想容此问或许正常,但在一旁的云轩澈听见,总觉得不安,那次自己与卫胄的谈话,想容可是全听了去,现在她第一个问的是纳兰蔻,会不会是她有什么想法?
想容有想法,自从她知道了纳兰蔻是卫胄心系之人后,她就有想法。自己心爱的人,爱着自己哥哥的女人……
这个孽缘,该由谁去解开?
号角奏乐,云释天转身与太后云轩澈想容自文武百官让出的大道之间走过。
抬头看着熟悉的皇宫,慢慢步入那扇宫门,听着耳边的铃铛声,想容的心里,一直回想着一段往事。
自己对皇宫的恐惧,大多是因为那件事。
那年她七岁,正是懵懂的年纪,一个明媚的午后,她亲眼看见了自己母妃死在自己面前。她是吃了一碗莲子粥,中毒而死。
她成长的许多个梦里,都会不断梦到她母妃那双死不瞑目的眼,那双眼睛,流着血看着她,责问着她为何不为报仇。
搬出皇宫后,她暗中查了很久,一直都没有找到凶手,当年她母妃宫中的宫婢全都被赐死,御膳房里的御厨也被牵连处死了好几位,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真相已经离她越来越远,她纵然要去寻找,也有心无力。
一直帮着她寻找凶手的,是云轩澈。
那时云轩澈还是飞扬跋扈的一个小皇子,在御花园里看到想容偷偷哭泣后,说一定要替她早出凶手。
这一找,就是十多年,一直到现在。
水榭殿,依旧金碧辉煌华丽无比。
离开了这座皇宫这么久的想容,看着水榭池中的潺潺池水,恍若回到了当初……
当初她是娇羞少女,知道意气风发的他就是自己的夫君,便芳心暗许,这一许,大概就是一生了……
“想容,你可还记得,你离京之前,在这水榭殿的场景?”
云释天回头看着失神的想容,心觉她是想起了往事,便笑着提起了话题。
走过水榭池,入了水榭殿,只见水榭殿中,一如自己离开当初,出了满殿的花依旧换了,摆设菜肴,就连奏乐的乐师都未变。
众大臣安静落座,云释天一家人在拉家常,他们这些人,实在没必须参与。
“想容记得,想容还记得,当时皇兄叫了一个舞姬,来跳了场舞。”
突然的提起了一个舞姬,众人迷惑了起了。
云释天却是扬眉轻笑,抖着衣袖说道:“那个女子,名为羽仙,想不到想容还记得啊!”
神采奕奕的云释天,让想容察觉到了一点不寻常。当初自己一提到卫胄,差不多很是这般。
“此女子绝色倾城,舞姿脱俗出尘,想容当然记得。”
听得想容赞不绝口,云释天似乎心情大好,轻笑点头之时,头上的双龙戏珠阵阵抖动,栩栩如生。
“想容你看,这些都是母后提地让御膳房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菜肴,多日赶路,也是辛苦,多吃一点。”
水榭殿气氛融洽,来回走动为各大臣倒酒的宫婢细心的看着殿中各大臣的酒杯,一见空杯了就过去斟上一杯。
只是拉家常的水榭,比董贝想的要气氛融洽。但有些东西,一旦触及到那些利益,就会变质。
也许还未等众大臣退去,这种气氛就会变质。
众人坐定,歌舞入殿,领舞的,是太好最喜欢的舞姬凤舞,那名想容提到的羽仙,云释天已经差人去叫了。
大靖国如今内乱外乱已平,美酒佳肴、歌舞升平,都是盛世太平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