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脆的声音,在此时静若无声的山洞腹中,荡起了几声回响。
“是你们…………”看着一条通道中慢慢走出来的两人,太尉愕然的瞪大着眼,右手食指颤抖着指着两人,像是被一根利刺卡住了喉咙一般。
“太尉大人,别来无恙啊。”立庆笙扶手而立,缓步走近太尉,笑出了八颗大白牙。
谋划了这么久,总算在今日,可以抓住了太尉这只老狐狸的证据。要不是宁家少主的支持,这个日子,恐怕还要更久。
立庆笙回过头,对着身后的宁为才说道:“我就说,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啊,不是个个都像宁兄你这般洒脱的,这场赌局,我赢了。”
宁为才扯了扯嘴角,反手将手中的秋扇插在了腰间。“五百两银子,等下给你。”
“你们两个……你们两人,来人来人……”
太尉呼声一出,原本散在四处的人,聚拢了起来,只是包围的对象,不是立庆笙与宁文才四人,而是他自己。
“你们……你们……好啊,都反了。”太尉愤怒的摇着手指,面容气愤得狰狞可怖了起来。
“太尉大人,别气啊,没反没反,这些人,可是我们的人,怎么会反呢?忘了告诉你了,这个山洞里啊,已经没有你的人了……”
方才还是主导者的太尉,一下变成了别人瓮中捉鳖的对象,太尉痛苦的捂着胸口,大致明白了立庆笙设这场局的目的。
“立庆笙,你就是一条狗,你就是云释天的一条狗,你忘了赵之霖是怎么对你的吗?做这些,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一直嬉笑的立庆笙,在听到太尉这句话后,拉下了脸。“辱骂当今皇上与当朝丞相,罪加一等,来人啊,把这个大靖国的蛀虫,抓起来。”
“立庆笙,你没有良心,你狼心狗肺。”太尉怒骂着步步退后,根本未留意脚下出现了一道小沟渠。
‘扑通’一声,太尉一脚踩中这个小沟渠,栽倒在地。
“太尉大人,我比你,可有良心多了,来人,带走。”说完立庆笙扬袖转身,大步阔阔的走在前头。
宁为才跟上去后,胡老板吴老板与跟了上期,抓住了太尉的几人,也在把太尉捆绑了之后,捡起了地上的那些账簿纸张,跟着出了山洞。
有些人,一旦被利益蒙蔽了心,就算再危险的事,只要给了他足够的利益,他也会去做,太尉败就败在了一个地方,不该与胡老板吴老板做这桩买卖。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进了城,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轰动,立庆笙让太尉,再坐了一回轿子。
甘泉宫中,太尉跪倒在地,立庆笙、宁为才两人站在太尉两侧,而那两位证人胡老板吴老板,也站在一旁。
“皇上,臣已经拿到了太尉贪赃枉法的证据,请皇上过目。”立庆笙拱手而立,将手中的证据,交给了安公公。
安公公拿着这些证据快步走到了云释天身前,恭敬的呈给了云释天。
除了内库的账簿,还有信城县衙许多百姓状告太尉的状词,这次还多了一张太尉与胡老板两人签立的条契。
谋划了这么久,总算是罪证确凿,云释天看完这些证据,心中松了口气。
但他却装出了一副极其愤怒的模样,单手一拍几案,愤怒的说道:“林得鸣,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皇上,臣知罪。”太尉知道,皇上既然是下了决心的要抓自己,那就算是自己生了十张嘴,也别想把这些事撇清,他不是林妃,林妃的背后有他,而他的背后,什么都没有。
云释天下定决心办他,拿就是有了最少六成的把握了。他想起自己在山脚下对着胡老板说的那些话,绝望的摇了摇头。要不是自己有贪念,他们怎么能抓住自己的把柄?要不是当初丞相与云释天角力的时候自己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了旁观,自己何至于沦落至此。
“你总算还有点良知,你不去看看信城的百姓,都被你害成了什么样子,材米油盐,那是生活之本,在信城,材米油盐的价格,是京城的十倍不止,就是朕拨下去的赈灾银粮,也被你一手遮天的全数吞掉,那里,可是常年的受灾区啊,你这不是硬生生的,让他们没了活路吗?”云释天愤而起身走到了太尉身前,狠狠的抽了他一个耳光。
每年他都拨了大量的赈灾银粮去信城,但太尉每次,都暗中做了手脚,自己为此忍了这么久,信城百姓煎熬了这么久,今日自己,总算是可以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皇上,宁兄这些天,调动了宁家全部可动的钱,压垮了太尉在各地的各种垄断生意,现在除了各地还有一些官吏是他的人,他在大靖国,不会掀起大浪了。”立庆笙又拿出了他统计的一个名单,上面记着的,全是忠于太尉在各地为他做事谋利的官吏的名字。
“这些人,全数革职,在今年刚刚结束的科举中选出一些可用之才,拟一份名单给朕。”
云释天余怒难消,看了这份名单,他更是想起了那段丞相与太尉相胁迫的往事。
“这次,辛苦宁兄了,你在这次压垮太尉生意中而受到的损失,朕会让内库全额还给你。”
“谢皇上,但臣,不要钱财。”宁为才与云释天交情非同一般,在答话时,他也不像立庆笙一般拘于礼数。
“你要什么?”云释天挑了挑眉,将心中的余怒,压回了腹中。
“臣求皇上,替臣赐婚。”
“这事,朕知道了,但此事,朕另有安排,稍后朕再与你细说。丞相,按律,林得鸣所犯之罪,怎么处罚?”
“皇上,按照大靖国律法,太尉所犯之罪,可诛九族。”立庆笙拱手弯腰回道。
“朕命你带领宫中禁军,前往太尉府抄家,林得鸣虽可诛九族,但朕心有不忍无辜之人因此受害,将林得鸣之近亲妻妾子女,一同逮捕入狱,等候发落。”
云释天走上台阶坐到几案旁,迅速的写下了一道圣旨盖上了玉玺,交给了立庆笙。
“是,皇上。”
立庆笙领命离去,云释天又让两名禁军上前押起太尉,命景昊允带着送往天牢。
而那两位相助破案的富商胡老板吴老板,云释天也给了白银千两的赏赐让人送着两人出了宫。
甘泉宫里,只留宁为才。
“宁兄,青儿现在不在宫中,你所求之事,朕会记在心上,蔻贵妃对此事,也有打算,她打算让青儿在回京之后,让大将军收她为干女儿,也好让你们门当户对免得青儿以后会受欺负。”
“代我谢过蔻贵妃,青儿有她这个小姐,实在是三生有幸。”听得云释天纳兰蔻早就为了这件事有了打算,宁为才也觉得自己就这么请旨,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那就等等吧,我家那个老头子,实在是固执啊。”
“此次太尉落马,全是因为宁兄的大力支持,不然单靠立庆笙一人之力,也难以成事。”
“皇上既然称我一声宁兄,那就是当我是朋友,作为朋友,我有句话要提醒你,要当心立庆笙这个人,这些天我对他也有了些了解,行事果决狠辣,是个阴险的人物,现在是他还没成长起来,一旦他成长起来,一定是比前丞相更棘手的人物。”宁为才这些日子对立庆笙的所作所为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种行事作风,他实在是不敢恭维认同。
“宁兄不比担心,这次朕掌握了主导权,就不会任由事态发展,立庆笙再强,也只会是我手上的一枚棋子,一旦他有二心,朕不会心软的。”
云释天回之一笑,暗暗对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宁为才眼光向来毒辣,他能这么说,多半是在立庆笙的行事作风中,看到了一些未来不可预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