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章(2 / 2)

张臻被一个阴影,自身后笼罩了起来。

“没办法,”张臻靠着门诉苦“他们自己的学生都没桌子坐,我进去的时候连学生桌上都摆着离心机……也亏得他们不做生物实验……”

沈昼叶看着她的身后,终于切实地意识到了这世界的残酷之处。

张臻“那个rof chen在哪?于情于理我都得找他道谢……”

——嘴巴最大的舍友知道你有一个平时绝口不提,一喝醉酒就滔滔不绝的名字,其实不是件大事儿,大不了就是全班一起来调侃你一下。

当今社会,二十五岁的成年人,有个十年都没能忘怀的初恋男友,也算不上什么社会新闻。

那真正残酷的是什么呢?

“ you t be helen,”二十五岁的陈教授端着黑咖啡“ele to y office ”

陈啸之发音纯正流利,但能听出他英语并非母语——陈教授微微一推张臻,示意她赶紧进去,漠然地看向沈昼叶。

张臻震惊地望向陈教授,几乎是哆嗦着道“ you are rof chen……”

陈啸之微一点头。

与十五岁的他不同,二十五岁的陈教授的轮廓已经长开了鼻梁高挺,眉峰如剑,却又有种几不可查的书卷气,年轻英俊——他太年轻了,看上去完全就是个受欢迎的大学男生,和教授完全不沾边,连张臻都被吓到了。

“shen,”陈啸之道“fish dealg your stuff asa。”

然后他转身离开。

哈?沈昼叶满头问号,这人昨天不是中文说得挺溜吗?那口京片子呢?今天怎么回事?

张臻呆呆地问“……他是,华人,对吧?”

沈昼叶想起陈啸之那句‘新加坡,新个几把’,又想起邮件里那句石破天惊的‘你博几了就这点成果你能毕业吗’的人身攻击……沈小同学恶毒道

“我哪晓得。应该是棒子吧。”

新晋韩国人陈教授对自己的新国籍无知无觉,在902a时,隔着一堵墙,给沈昼叶发了一封口气不善的邮件,让她十分钟内来自己办公室。

那时候沈昼叶已经快收拾完了,正把最后的老旧皮面本抽出来,摆进架子里。

她在把本子塞进架子之前,又翻了一下,核对一番,发现自己收到了十五岁的自己的回信。

这次日期落款是2008年9月29日,上次信件来自9月15日。

中间间隔了十四天——但是对处于2018年的沈昼叶而言,这两次的信件间隔其实是五天。

在这之前是08年的三天对应18年的十一天,间隔时间时短时长,两个时间点的她收信的时间都有着绝对的随机性。

……不仅是双方的时间不同步。来信的时间更是毫无规律可循。

——可是,但凡是客观发生的事情,必定是科学,而科学是可以解释的。

二十五岁的沈昼叶找规律时甚至怀疑过裴波那契数列杨辉三角,但是都不是。她把来信的时间做了初步的统计和分析,目前因为属于时间的样本量太少,根本看不出其中的任何内在联系。

……

然而导师让她五更死,她绝不敢活到六更。沈昼叶战战兢兢地,推开了另一扇办公室大门。

天气万里无云,加利福尼亚的阳光洒在陈啸之的黑板上,照亮了一串干净整洁的公式。沈昼叶感觉胃里难受得紧,甚至都不太敢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个人。

——他们的差距已经太大了,沈昼叶难过地想。

她这么多年庸庸碌碌,一事无成,连学位都还没能到手,却已经把热情和天分磨得精光。

勤奋却可悲。

陈啸之就坐在转椅里,以中文冷漠道“问好都不会?”

沈昼叶闭了下眼睛,沙哑地说“……老、老师好。”

陈啸之不置可否地哼了声。

沈昼叶知道自己是来挨骂的,纤细手指紧紧捏着自己的裙子,不住地劝自己别哭出来——可是,没有人,哪怕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都受不了这种委屈。

确实已经是云泥之别了,沈昼叶想。

可是,要坚强一点呀,阿叶。

“……我昨晚看了你的博士期间成果。”那个冷漠而熟悉的声音道。

沈昼叶听到这句话,眼前都模糊了一下。

这句话伴随而来的羞耻令她无法承受——屈辱,绝望和苦楚几乎将她压垮。

沈昼叶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裙子,低下头遮掩眼里的泪光,而她低下头的瞬间,瞥见了陈啸之胳膊上,那熟悉的,正好被他的手盖住的伤疤。

陈啸之身上唯一的疤痕位于左臂,最长的一道缝了十五针,十分狰狞。

十年前,那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花了一个多月才好利索。

——十年后的如今,是一道不自然的浅色凸起。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几个(应该不太需要解释的)名词

asaas on as ossible,尽快。

影响因子iact factor,简称if,一般用于描述学术期刊的影响力。

知名度最广的nature的影响因子是41577(2018),但对于大多数科研民工来说,if10以上就是很不错的期刊了。

其实这么一想就是个好好搞科研的故事嘛!

这不算加更吧,大家就不用等我中午12点的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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