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三章(2 / 2)

陈啸之拧着眉头“你怎么走得这么慢”

“”

靠。

沈昼叶气得脑阔痛,甚至想把这个走在前面的、一米八多的男孩子腿打折,让他体会一下自己一边跑一边追他的辛苦。

陈啸之并没有等她,只是带着她一路出了那小胡同,外面商业街繁华而喧嚣,灯火通明。

沈昼叶好奇地看着夜市里摆的小糖人摊子,问“陈啸之,我们怎么跑这么远所以物理老师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陈啸之漠然地道“我要出来买东西。叫你,是因为预赛成绩出来了。”

浓得化不开的夜中,沈昼叶一愣。

“这么快”沈昼叶当即吓得连连后退“这才几天”

陈啸之也不看她,只拉开罗森便利店的门,一边找东西一边说“时间不短了,一个周了不是不出分才不正常。李老师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咱俩查了成绩,然后通知了我。老师没你手机号,回头你去给他留一个。”

沈昼叶整个人都发着懵,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成绩出来得这么快呆呆地跟着陈啸之到处乱转,而陈啸之绕着货架走了一圈,自货架上拿了两瓶水,一管绿箭压片型薄荷糖。

沈昼叶浑身发抖,紧张得鼻尖儿发酸,小声说“好好的吧”

“,”陈啸之嘲道“这么紧张干啥出个成绩都他妈这么娇气。”

“”沈昼叶使劲揉了揉眼睛。

你才娇气,这和娇气有什么关系,沈昼叶爪子都在发抖,真的觉得陈啸之欠一句字正腔圆的国骂。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陈啸之站在酸奶货架前挑挑拣拣,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东西而且他就是不告诉沈昼叶分数,反而顾左右而言他,十分恶毒且缓慢地以钝刀子凌迟小姑娘

“十二月中旬是复赛,一月底国家级决赛。这么一算十一月之前肯定得给你把预赛成绩搞完啊。中考的成绩也就批十几天,这个小破预赛的人可比中考少多了。”

绝不进入正题。

沈昼叶鼻尖尖都红了,小小地、弱弱地嗯了一声,几乎是在哀求他快点儿说分数。

”所所以,“沈昼叶哀求地搓搓爪子“我到底”

而陈啸之拿着两盒保加利亚酸奶,一左一右拿在手里,慢条斯理地问

“这个酸奶,草莓果粒的好吃还是原味的好吃”

沈昼叶被打断了,想到成绩就手脚发抖,小声回答“都都好吃鸭。”

于是,陈啸之恶趣味地哦了一声,一样拿了两盒,去收银台结账。

便利店里人来人往,白炽灯管照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零食与小点心。陈啸之将酸奶和水放在一处,翻出钱包。

沈昼叶看着班长结账,黏在他后面,好像一只卷卷毛的小尾巴。

沈昼叶怯怯地问“成、成绩到底怎么样我过了吗”

陈啸之提着买了东西的袋子,将冰水和薄荷糖取出来,将装着四盒保加利亚酸奶的袋子递给沈昼叶,又看了她一眼,挑剔地说“满分200。”

沈昼叶都没意识到自己接过了什么,认真地、红着小鼻尖儿点了点头。

“我们中间有一个人考了198,”夜风之中,陈啸之眉毛微微一扬“另一个人考了157。”

沈昼叶“”

cho的预赛满分二百,与普通考试不同,它的分数是极端的正偏态分布,低分奇多,十分二十分的比比皆是,中间的分数段和高分却极为罕见。复赛分数线的省际惯例是取本届考生的前百分之六划线,而那分数线,往往卡在70分到90分之间。

在题难时,复赛的分数线,甚至可能只有四十几分。

一百五十七。一百九十八。

无论哪个尤其是后者,那是碾压一切的、压倒性的强悍。

他们两个人都过了预赛。

夜市喧嚣无比,昏黄的灯在黑暗中晕开。

陈啸之心情不错地问“现在你知道分数了,心里有底了沈昼叶你觉得198的这个怪物是谁”

沈昼叶想起自己的粗心大意,又想起小测次次满分的陈啸之,狗腿地问“你”

陈啸之嗤地笑了出来。

沈昼叶笑了起来“陈啸之我就知道你很厉害的也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满分,没有的话你就是”

“不,你猜错了。”陈啸之打断了她。

风声温柔,深秋夜树叶簌簌作响。沈昼叶拎着便利店的袋子,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她周围走过去一个正在讲电话的年轻大学生,而面前站着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俊朗的少年。

“考了198的怪物是你。”

在灯光之中,那少年道。

沈昼叶愣在了当场。

然后十五岁的陈啸之眉眼弯了一下,在沈昼叶头上用力一揉。

“酸奶记得喝,”少年人站在她面前,恶劣地说

“给你买的,别分给别人了,也别用那种眼神瞅别人,看上去像小要饭的。”

“所以后面的安排是什么,”小要饭的笑眯眯地问“后面就是集中集训了把准备复赛地点在哪里是不是不用上语文政治了”

陈啸之“”

他们走在夜市里,灯光犹如星河光点,在黑暗中晕开。

“你他妈就蹦出一句不用上语文政治”陈啸之难以置信地说“沈昼叶你”

沈昼叶说“政治三十七分,别问了。”

陈啸之“”

“政治有什么难的”陈啸之恨铁不成钢地在沈昼叶头上一戳“对,是集训,下周周二开始。地点我回家给你发短信,今年时间太赶了,这次集训的强度肯定很高,看情况可能需要住在那里。”

沈昼叶“哇”

沈昼叶想说什么,可是下一秒,她就被一个摆摊的老爷爷吸引了目光。

麦芽糖的香气馥郁扑鼻,那老人的摊位与周遭全然不同,没有繁杂的灯饰,只有一盏暖黄的、映亮了瓷砖的小台灯,周遭插着鹅黄色的、硬糖绘就的小人。

陈啸之一顿,问道“怎么了”

十五岁的沈昼叶愣愣地问“那是什么”

然后,她伸手指向了那老人的摊位。

“我对这个味道有印象。”沈昼叶认真地说“但是我忘了名字了。”

然后十五岁的沈昼叶指着那糖画摊子道

“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人给我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