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叶便好奇地伸手撸了撸小猫。
这只叫屎屎的白猫被陈啸之养得油光水滑,娇气却又爱亲昵人,沈昼叶摸了没几下它就舒服得咕噜咕噜响,软软地蹭着女孩子的小手心儿。
沈昼叶莫名地感到一种同类的召唤,叫屎屎的小白猫干脆爬到沈昼叶的腿上,露出小肚皮让她揉毛毛——可爱得过了头,治愈力max,沈昼叶只觉旅途的疲惫消逝得无影无踪。
屎屎是谁的猫?这么可爱的猫总归不可能是陈啸之的吧,他看上去像个会把宠物掐死的。
……说起来他今天把我带回来了,沈昼叶又想。
在我和他分手的十年中,他到底往家里带了多少女生呢?
真不公平啊,沈昼叶模糊地想——我明明十年都没能忘了他。
我每次喝醉酒都会情不自禁地駡他,大学追我的人全部被我拒绝了,可是陈啸之却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夜夜笙歌,生活糜烂……
算了还是别想了,沈昼叶告诉自己,再想就要上去打他了。
……可是……
「……学长,」沈昼叶撸着猫,走神地问道:「这只猫爲什么叫屎屎呀?」
沈昼叶又忍俊不禁道:「明明这么白。」
陆之鸣将游戏关上,说:「我不知道。」
「这你得问啸之了,」陆之鸣说:「不是我的猫,那是他三年前买回来的小猫崽子,名字也是他起的。」
沈昼叶:「…………」
沈昼叶一时竟不知道该先吐哪个槽……
到底是陈啸之居然会买猫比较傻批,还是他竟然会给猫起名叫屎屎比较傻批?他爲什么会给猫起名叫这种名字?不觉得很幼稚很小学鶏吗?猫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还不得挠死他……
陆之鸣打了个哈欠,道:「我先去睡了哈,小学妹。」
他又补充道:「陈啸之这个比没带钥匙,让我给留门,我都要困死了。」-
……
陈啸之端着调好的蜂蜜水回来时,陆之鸣已经走了,客厅灯光温柔如火。
姓沈的坐在沙发上,加州夜风吹过,怀里抱着叫屎屎的小白猫,一大一小的。那只小白猫倒不磨她,仿佛知道那也是个娇气包,不忍欺负一般,只是躺在她膝头,让她撸。
「……」
沈昼叶细细地打了个娇气的哈欠,和怀里的小猫一起抬头看向他。
——那可真是一大一小。陈啸之想。
陈啸之清了下嗓子,将马克杯递过去,漠然道:「喝了蜂蜜水去睡觉,客房还没收拾出来,你睡我的卧室。」
沈昼叶揉了揉水蒙蒙的眼睛:「唔?」
「……」
那个模样简直没有更可人怜的了。沈昼叶的娇总是流於她的一举一动,她自己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模样——有多么招人疼。
陈啸之只觉心尖儿又是怦然一动,强自按捺着解释道:「没别的床睡了。」
「……好吧,」沈昼叶揉揉眼睛,困倦地问:「那,只只,你去哪睡呀?」
陈啸之喉结一动,沙哑道:「……客房。」
他将好像已经在犯困的沈昼叶带着,上了楼。
黢黑走廊中穿过一阵温柔的风,是夜月明风清,陈啸之推开门,拧开他床头的台灯,昏黄光綫便如鹅毛大雪般落在床头。
他又将马克杯递给女孩子——她乖乖将温热的蜂蜜水喝了下去。
沈昼叶捧着马克杯,鲜红湿润的唇含着杯沿,动作上稍稍仰起一点细白美好的脖颈。她那模样柔和干净地晕在光中——令人想起春日梨花,像是另一个时代、另一个国度的剪影。
那是他儿时的玩伴,是他人生的初恋。
陈啸之:「……」
他的初恋与小青梅赤着脚踩在他的被子上,长发披散在脑后。女孩子眼里困倦,却又含着潋灩水光。
然后她蜷缩进被窝,又小心地看向他。
——像个顽劣娇气的孩子。陈啸之想。
可是却又真真切切地成爲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