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秦墨看了半天后,燕齐想起了他要去看看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但又不想离开睡着了的秦墨,还是下次吧,他也闭上了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秦墨感觉到又有股力量在拉他,他睁开眼睛,看到燕齐的光蔓正缠在他身上,而燕齐还在熟睡中。秦墨皱眉,他在留风森林还有事,可不能去燕齐家,他伸手想拂开那些光蔓,没想到还真的碰到了实物,触感柔韧,他好奇地摸了摸,那些光蔓像怕痒一样缩走了,然后跟着燕齐一起消失了。想来燕齐应该是回家去了,但他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秦墨等了一会,看燕齐没再回来,他便起身,并展开他的翅膀——居然成功了,以前他在这个地方,连变形都变不了,第一次进来时更是被莫名的力量迫得直接出现了最虚弱的人形,但现在他已经能顺利展开光翼了,所以其实能力正在变强的人并不止燕齐一个。
秦墨浮到空中,越飞越高,花海不再无边无际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岛,而且在这个岛附近还有很多其他岛,不过只有这一个岛是金色的,想必是因为只有这个岛开满了金合欢。秦墨在一片金色中发现了一个蓝绿色的杂点,他俯身朝那里飞去,飞低了一点后,发现那是个湖,再飞近了一点,他看到湖畔有树林有木屋,难道这地方有人住?
秦墨加速飞过去,然后眼前一黑,他一抬头,看到了夜空,低头,看到了稀疏的灯火,他认出这是深夜中的留风森林,他立刻收起了翅膀,身后的庞大光翼像璀璨的烟花般地在天空中一闪而逝,失去翅膀的人坠向地面……在要踏上地面前一瞬翅膀才被再次展开,秦墨轻巧地落地,翅膀再次散成点点光粉消失,他抬眼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步行离开。
回到住处,秦墨打电话给季宁,“金乌没死。”
“哦?”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季宁立刻清醒了,“他回来了?”
“没。你听过一个叫伏容的人吗?”
“没有,他和金乌有什么关系?”
秦墨只说:“他认识燕齐。”
“很多人认识燕齐。”季宁摸不着头脑,“既然金乌没死,那他是不是迟早会回来?”
“不会。”
“为什么?”季宁追问。
“他不会回来。和燕齐有关。”
季宁明白了,活着但又回不来,这也只能和那位罗隐族有关了,“那挺好,毕竟熟人一场,我也不想看到他真出了什么事。”金乌死了,他并不会心情愉快,但金乌活着回来,可就有点麻烦了,因为他的资源都已经被某人不客气地接收了。现在他既活着,又不会回来,这简直是完美结局。“燕齐还说了什么?”
秦墨说:“十三区有时空乱流。”
“哦,大概是吧。”季宁不太关心这个,十三区是最危险的区,进去的人一般不用想出来了,要不是因为传说中的宝藏,估计根本没人去那儿,人为财死,果然是千古至理名言。
“连你都猜到了这事,那为什么金乌还要去十三区?”
“什么叫边我都能猜到……”季宁说,“大概他艺高人胆大吧。也或许是那位叫他去的。你可以去问问。那位现在是在小雪儿那里?”
秦墨说:“对,他正在检视他的藏品。”
季宁很无奈,“呃……看来又有活干了。”每次龙王无聊了便会去翻看他的收藏,然后在查看他的收藏的过程中他便会想出一些新点子,拜他这个爱好所赐,他的属下们永远没有失业的机会。“我只希望他不会再翻出一张照片。”那张挂着“生命之树”的饭馆照片就是龙王某天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然后把大家折腾得人仰马翻,顺便还弄死不少经不起考验的人。
秦墨说:“过几天就知道结果了。”
季宁说:“我得赶紧想个借口请假……对了,你爸那应该需要人手,我正好可以去帮忙。”
“那事很严重?”秦墨只知道琨玉的一艘豪华邮轮在海上出事了,现在正在救援中。
“我还以你永远不会主动问呢。”季宁说,“船撞上了什么东西,然后沉了,死了几个人,现在正在处理一些后继问题。”
秦墨问:“触礁了?”
“不是,船上有人说是撞上一座岛,但那附近根本没有岛,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我怀疑是撞上了什么巨型的鱼。”
秦墨问:“我妈怎么说?”方烟是海族,琨玉靠海,她和向从明是在海上认识的,那时他们还非常年轻。
季宁说:“她没有对我说过什么。”季宁是化形族,但也有海族血统,这是方烟会注意到他的原因。
秦墨沉默不语,但说到岛,他想起了今晚的事,“你见过一个开满金合欢花的岛吗?”
季宁笑说:“你是问真的?”据他所知,燕齐喜欢金合欢花,秦墨也送过他。但一个开满金合欢花的岛,这有点过分了吧?
“对。”
“不,我没见过这样的地方,你以后如果造出了这么一个岛,一定要通知我去观察一下。”
秦墨皱眉,“你想得太多了。就这样,挂了。”他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的季宁摇摇头,扔下话筒倒回床上。
秦墨挂了电话后,站在窗前发呆。
“在想什么?”
秦墨回神,看到龙王出现在他窗前的大树上,“找我有事?”
龙王现在不是人形,而是只白色的鸟,羽毛像月亮一样散发出柔和的银光,它扇动着翅膀,落在秦墨窗台上,“你又是一身的金合欢香味。真不知道罗隐族为什么会喜欢金合欢。”
秦墨没说话。
龙王又说:“燕齐还好吗?”
秦墨皱眉,“他最近受了伤。”
“我知道,听说是因为他那个老师?”
秦墨说:“也因为吕教授。”
“是嘛?”白鸟偏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他真执着。罗隐族哪是这么好抓的。”
秦墨说:“原来你从不觉得他会成功?”
“当然。”龙王毫不犹豫地说,然后,白鸟梳理羽毛的动作停了下,龙王带着疑惑的轻笑声出现在秦墨耳边,“我倒也没认真想过这事,奇怪,我对罗隐族的信心是哪来的?”他似乎觉得这是一件有趣的事,“这件事可以研究一下。”
秦墨皱眉看着他,猜测着他到底是在说什么事可以研究一下。
片刻后,龙王又说:“藏宝图的事,上次我忘了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