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听这话越来越过分,终于明白自己给春杏赎身以来为何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如此不对,难不成在他们眼中自己竟是一个浪荡到连狎妓都如此光明正大之人?若是这些话传出去,苏轩恐怕会直接上门来找他算账!
然而他又不是个喜欢解释的性子,只好揉了揉眉心,道:“若是下次再让我听见外面嚼舌根子,便自去领二十棍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冷得很,显然是没有一点容情的意思,冯柏林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于苏世是个什么性子自然是无比了解,看这情景也知道那些都是无稽之谈了,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愈发亲切:“王爷,该用膳了。”
……
嘉靖王府里,虽说是窥得了程家的阴谋,但是王府里的人却一个比一个镇定,沈素打发了舒停云回侍卫所,晚间用过饭后直接将舒湄找了过来。
那是舒湄交了一个粗略的法子上去,这才不过一日,沈素就已经将其中细节安排妥当,她与舒湄谈了一个多时辰,等到月上中天才将她放回去。
虽说睡得早,舒湄第二日却还是起了一个大早,她昨日说让温眠去上清观打探消息并不是随口一提,只是祭天大典上一事针对的乃是整个嘉靖王府,舒湄没道理放着嘉靖王府的强大力量不用反而要动用自己的人,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摸一摸王府的暗中势力,知己知彼,她才能更好的完善那跑路计划不是。
正巧昨夜沈素已经将这些东西都交给舒湄来办,她现在可是一身干劲,经过了舒依依一事,她大约是在陆番那里受了憋屈,此刻十分想抓着不好好过日子整天就想着给她找麻烦的苍蝇们给他们一个教训,刚用过早膳便坐上马车一路朝着上清观而去。
嘉靖王府的马车十分宽敞,舒湄带上了七八个侍从,同平儿白茗一起坐在马车上,微阖着眸子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自从她回到嘉靖王府以来,断断续续地发生了不少事,无论是构陷还是别的什么,这样额频率明显是不正常的,舒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然而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找上门来,她也无暇去仔细思量。
上清观在京城中本就颇有名望,即便是这种隆冬季节里也依旧香火鼎盛,马车一路平稳地到了山门前,舒湄这才在平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这一行人浩浩荡荡有一二十个,很快便引起不少人的注意,舒湄也不在意这些,一路到了正殿里,诸天神佛一个个宝相庄严,站在这高楼庙宇前,凡人难免显得渺小如蝼蚁。
一个小道士将香递给舒湄,她也算是毕恭毕敬地拜完了这满殿的神佛,白茗扶着她站起来,低声道:“郡主,元阳道长已经在等着了。”
再怎么说舒湄也是一朝郡主,沈素既然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元阳道长自然是要将今日空出来的,于是舒湄略一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唤了一个小道士引路,一行人向着上清观后院过去。
钟乐山住的地方和舒湄想象中差不多,清净素雅,看不出一点富丽堂皇,光秃秃的院子里栽着几株瘦梅,在这寒风里哆哆嗦嗦地打了几个小花苞,也算是聊胜于无地给这院子添了一点颜色,舒湄只带了平儿一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那小道士上去敲门,禅房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年长些的道士从里面出来,对舒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师叔就在里面,郡主请。”
舒湄笑着道:“早就听闻元阳道长道法高深,今日难得一见,心中也有些问题想要与道长讨教。”
说着舒湄走进禅房,这里面也是空旷清冷得很,到是个苦修的好地方,或许是因为舒湄身份特殊的缘故,屋子里多放了好几个火盆,因此里面十分暖和,舒湄便将厚厚的披风解下来,能隐约看见屏风后端坐的人影,他应当也是感觉到了舒湄的到来,这才起身往外走,道:“郡主远道而来,贫道有失远迎,失礼了。”
“道长客气了,说起来我与道长也算是故人,今日是特意过来还愿的,怎敢劳烦道长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