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湄第一次被人用公主抱的形式抱起来,整个脑子都是懵的,苏世胸腔中跳动的心脏沉稳有力,昭示着一切并未幻境,舒湄像是冻得久了忽然回到火炉旁边的猫,周身的血液花费了许久的时间才终于恢复流动,并且迅速由冷到麻木向热到沸腾转化,整张脸都在发热,于是愈发不敢动弹,生怕被发现一点异常。
事实上舒湄实在是杞人忧天,因为“火炉”自身就“心有杂念”,冷铁的炉面之下柴火正旺,噼里啪啦十分热闹,凑不出一点逻辑,哪里还能顾得上她这“小巫见大巫”的异常?
最终还是舒湄最先回过神来,她身为一个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现代人,“博览群书”,比人生经验约等于零的成王殿下好上太多,迅速从“小鹿乱跳”进化到“面不改色。”
她轻咳了一声,苏世流畅地身形瞬间顿了一下,便听见舒湄说:“那个……佩珩,你先把我放下来。”
成王殿下在屋顶上落下,将舒湄放了下来,双手却依旧虚虚地护在舒湄身侧——京城的屋脊斜度不小,苏世怕她栽下去。
然而舒湄向来是艺不高人胆大,表示这么一点小小的高度并不会让她产生一丁点的害怕,便扶住苏世的手站稳了,随后才无奈地说:“我其实……”
“我……”
苏世几乎是和舒湄同时开口,这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舒湄说:“你先说。”
只见成王殿下抿了一下唇,不知为何移开了目光,干巴巴地道歉:“方才情急之下有所冒犯,你……不要介意。”
舒湄:“……”
她就不应该相信从苏世的嘴里能说出点别的东西来……
屋顶上两个人各自沉默了,苏世想到温眠说过当初带着舒湄翻墙之事,想必与如今的情况也差不多,也没见舒湄说过什么,这样看来舒湄是的确毫不在意这些的。
这个念头让苏世心中有些闷闷,一时间却又不知这情绪从何而来,唯有不远处的温眠打了个喷嚏,忽然感觉背脊生寒。
好在苏世并未在此事之上过多纠结,他大概是觉得自己一句话让气氛陷入了一种难言的尴尬,便试图转移话题,道:“方才你想说什么?”
舒湄其实是想说——我让你先放我下来的意思其实并不是让你就地把我放在屋顶上!——然而目前这情况,她大约是能够理解为何成王殿下的理解能力直线下降了。
舒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我忘了。”
说着舒湄便苦笑了一下,在苏世无奈的目光下迅速说道:“这屋顶上还挺冷的,我们先下去吧。”
大冷的天,站在高处就更是感觉冷风从四面八方刮过来,苏世这才发现舒湄的鼻尖都已经冻红了,顿时生出懊恼来,他一言不发地揽住舒湄的腰将她带下去,两个人落在一个小巷中,苏世才将她放开:“抱歉,是我思虑不周。”
舒湄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在乎地摆摆手:“没事,我还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京城呢,也不失为一个新奇体验,不过今日你怎么亲自来了?”
舒湄可不相信成王府一个高手都没有,最起码温眠就是可以做到的,因此对于苏世的出现舒湄多多少少有些惊讶,更何况两个人昨日才闹了些龃龉,舒湄还想着出宫以后要和苏世好好道个歉,这会儿苏世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倒是让舒湄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宫中无事可做,便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