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悟下榻来,与龚香一起把文伯扶回来,三人一同坐在榻上,文伯道:“以为只有阿悟一个,我就没拿碗,再回去拿也太麻烦了,你俩分着吃吧。”
龚香在金潞宫也没吃东西,早饿坏了。他和阿悟轮着抱着瓮吃肉喝汤,就着那一篮饼,把一瓮炖肉连汤吃了个干净。正肚圆歪坐之时,厨子跑来了,一进来就抱着瓮看,见汤肉都没了,大骂道:“我就出去解个手!回来就没了!我酱也没有放!笋也没有放!你们吃屁啊!白炖了两天!”一边骂一边抬头找,“文贼呢?!”
文伯早在厨子跑进来时就悄悄溜了。
厨子挟着空瓮杀气腾腾的跑出去到处找文伯了。
阿悟可惜道:“我说怎么少了一分滋味,要是放了笋一定更好吃。”
龚香大笑:“该!让你背着我吃独食!”
“一切顺利?”龚香靠在榻上打了个哈欠问。
阿悟把案几搬下,替龚香脱了鞋袜,抱来锦被给他盖上,再去提来热水给他擦脸烫脚,一边慢慢道:“顺利。粮船都运走了,每一船都查过,东西倒是不错,也没多出什么。”
龚香微微点了点头,纵使满面睡意,眼睛仍然很清醒,他在等阿悟说下文。
“河底有坚冰,划破了六艘船的船底。”阿悟平静道,“船虽没坏,但舱中的茭草湿了,也没人发现,等行到一半船吃水太深才被人看出来。”只是湿透泡烂的干草运回去也不能给马吃了,他听人说燕人的船行到燕国境内时,就把船上的茭草全都卸下来堆在了野外。
龚香在被中噗哧一下笑了,指着阿悟道:“河底有冰?还是坚冰?从哪儿来的?天上掉的?”
阿悟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将利石堆雪浇水,趁天寒冻成冰再沉入河底。那燕人也曾派人潜入河底查看,确实是冰不是石头,冬天的河里哪能不结冰?”
龚香松了口气,“这就行了。”
粮食没事,损失的只是茭草,那燕人就算想怪罪阿悟也没有理由,阿悟只要掏出半块金子就足够赔他的了。
但没有茭草,燕国也只能在国内闹闹,杀杀自己人,想跑到鲁国来逞威风就不可能了。
他摆摆手让阿悟出去休息,翻了个身就蒙住头准备睡觉。
阿悟上前推了他一下,“那上将军的事,你不想知道?”
龚香喃喃道:“等他帐下有十万军马时,再来报我。”跟着便扯起了呼,一听就假得很。
阿悟无奈,只得替他盖好被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