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连翘的声音由远及近,噔噔的脚步声格外清晰,这段时间,她们都少了丞相府的战战兢兢,锦瑟平日里忙着修炼,也没拘束她们,性子都放开了不少,连翘完全恢复了少女该有的活泼,称呼也改成了主子。
连翘气喘吁吁的推开门,见到似笑非笑的锦瑟,灿灿的摸摸头,慢慢的挪着步子走到锦瑟面前,“主子·····”
锦瑟好笑的看着连翘,懒洋洋的说,“说吧,什么事,也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连翘见锦瑟没有怪她,长舒一口气,想到刚才要告诉主子的话,又有些急切和骄傲,“主子,我到练气三层了!”
锦瑟瞅她一副要夸奖的样子,顺水推舟的说,“是,是,连翘很厉害。”她也没有说谎,几个月能修炼到练气三层,资质真的很不错,当然她进境这么快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灵气远远超过其他地方。
这时候白苏抱着一盘烤地瓜进来,听到连翘刚才讨赏的话,好气又好笑的顺手打了连翘一下,连翘是越活过去了,这么点小事也要告知主子。
连翘也是因为太高兴了,现在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一步,白苏把地瓜放到锦瑟面前,拿出一个剥开皮,递给她,“主子,今晚就是除夕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您就好歹吃一点吧。”
主子就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从那一个月回来后就再也没吃过一点东西,既然知道她本就是仙人,她自然不以为意,但是今天是除夕,就是平常人家也会拿出一点东西庆祝,但她们几乎除了收成的一点东西,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只能委屈主子陪她们吃地瓜。在凡世长大的白苏连翘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这个对于她们而言节日。
“除夕?”锦瑟接过她手指的地瓜,剥开了皮露出金黄色的肉,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甜而不腻,软而不糯,真的挺好吃的。修真无岁月,她也是投胎到这里的时候才记起在几乎已经湮灭在记忆里农家女的时候每年都有那么一个晚上,她会穿着新衣服和全家人围着小小的一个桌子吃一顿丰盛的团圆饭,庆祝新一年的到来,那是她一年最开心的日子,因为那一天她会有肉吃。
现在想起,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这时候,远处的天空突然炸开了一朵朵的烟花,五彩的烟花在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分外漂亮,漂亮的图案在盛开极致又湮灭,度过一个个短暂的轮回。
白苏连翘也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向窗外每年最盛大的烟火盛宴,没见过这种美景的两人,不住的惊叹,看得目不转睛。
“行了,你们出去看吧们不用在这伺候了。”锦瑟冲着两人摆摆手,这两个人的心神明显被空中的烟花吸引住了。两个人闻言冲锦瑟行了一礼,就迫不及待的出去,御制的烟花岂是平常的民间烟花,难得见一次,她们怎么能错过,这时候皇上皇后正在招待大臣,宫中正值杂乱的时候,趁乱去绝对不会被发现。
锦瑟也难得的不想要修炼,独子翻了一会书,就站起来,准备出去走走,她在皇宫呆了这么久,只在芙蓉轩修炼,也没出去看看皇宫,现在所有人都在中德殿庆祝,她正好去逛逛。
雪不知道是么时候停了,月亮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皇宫往日的琉璃瓦都被白雪掩盖,淡淡的荧光映的整个皇宫在晚上也不显得暗。
锦瑟也没梳头发,散着头发只穿了件白色的绣素竹的长裙,这件衣服还是她从储物空间里找出来的仅有的几件衣服之一,储物戒指里大都是她搜集的珍贵材料还有仙石高级丹药,现在她大部分都没办法动用,她都有后悔不往里面塞一些日常的东西和低阶的丹药。
皇宫里静悄悄的,大部分的人都去了中德殿,也幸好没人,不然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白影路过,脚不沾地,明日女鬼的留言肯定又会甚嚣尘上。
无尽大陆也又好几个国家,但是她从来没有踏足过,修仙人注重因果,轻易不会与皇家扯上关系,否则渡劫时的天劫就连百无禁忌的修魔者都忌惮,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锦瑟当初也不会进宫打皇上的主意。
锦瑟一路上看着皇宫的建筑,端庄大气又不失精致,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修真人还是不如凡世中人。不知不觉她走进一处园子,满院子的参天松树,枝桠被沉甸甸的雪压的很低,时不时的听见落雪的簌簌声,锦瑟感觉这里不和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样,她不由的走进去,想去看看这个引起她兴趣东西。
她越走越惊讶,这里明显有一个天才地宝,灵气以一种不引人主意的方式慢慢的朝松林中心飞去,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看吸收灵气的速度,明显快要成熟了。
在她快要接近目标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些凌乱的脚步声,锦瑟起初没有在意,不过是一个凡人,看到她消除记忆就行了,但是脚步越来越近,明显也在朝她的目标去,不由的停下,稍微转了□,回头看向来人。
来人明显也没想到会有人,皱了一下眉,张口就斥道,“什么人·····”敢擅闯松园。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喉咙眼。
锦瑟自从吃了九极玄阴果成了冰晶之躯,又加上她已经修炼过一次‘冰肌玉骨’芙蓉轩的灵气很浓郁,所以她修炼速度很快,她的外貌变化很大,完全看不出当时进宫的影子了,白皙的皮肤犹如最昂贵的的瓷器,红唇粉嫩,琼鼻小巧,漂亮的丹凤眼如同夏日的夜空时不时划过一颗璀璨的流星,站在那就是最美的风景,已经恢复了当初倾倒无数人无极宫妖女的一部分风姿了。修仙人尚无法控制受其吸引,何况是凡人,白苏连翘就算时常见也会时不时的失神。
锦瑟见到来人愣住,也没说话,就站在那静静的任他打量,来人终于从惊艳中回过神,接着开口,语气温和很多,“你是什么人。”如果不是雪地上清浅的脚印,他都要以为真的是仙子下凡了。也怪锦瑟突发奇想的走着进了松园,不然来人看到她飘在雪地上,绝对当她不是凡人。
“那你是什么人?”锦瑟反问,其实她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此人是当今皇帝陛下,除了皇帝陛下谁敢在皇宫里大摇大摆的走,但是现在只是奇怪难道纯阳之体这么普遍了,怎么这里也有一个。
她修真千年,从不步入凡尘,重生到这,又忙着修炼和应付林夫人时不时的找茬,林夫人也没有找教引嬷嬷教导她一些常识,她的常识几乎还停留在修仙界,所以对于他的出现没有反应,选秀当日皇帝和皇后也是坐在珠帘后面看秀女,秀女是不能抬头的,锦绣当时也一心注意他的体质,根本没看皇帝的容貌,所以出现了现在的一幕。
凤凛被这一句反问半响没说话,从他登基到现在多少年都没有被人不客气的质问过了,不过,他仔细看着锦瑟的堪称绝色的容貌,有些疑惑,按说这么出色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肯定没见过她,那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锦瑟见他没说话,又追问了一句,“你究竟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芙蓉轩怎么走?”她走着走着也迷糊了,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一会怎么回去呀?
“凤凛。”皇帝陛下恶趣味的说出名字,想见到锦瑟大惊失色的神情,但他实在估算错了她没常识的程度,只见她哦了一声,期待的看着他,明显等着他接下里的答案,皇帝陛下有些郁闷,不过,没错过她刚才提到的的地方,芙蓉轩?
皇帝陛下在脑中不断回想芙蓉轩的信息,但是他已经把几个月前对他而言的一件小事抛之脑后,完全没想起来被他扔到那自生自灭的一个美人,嘴里还是开口回答锦瑟的话,“这是松园,没经皇上准许不得随便进入。”言下之意,你明显是不尊圣旨。
锦瑟没听清他说什么,因为松园中那个的东西已经停止吸收灵气了,眼看就要出世了,她没耐心来陪一个凡人来耗时间了,一个法术打过去,凤凛不知道她为什么手中坐着奇怪的手势,但是本能的感觉危险,眼睛一凛,但是还没有快过锦瑟,嘴里的话还没来得说出,眼前一黑就晕倒在了雪地上。
锦瑟又匆忙施了一个模糊记忆的法术,就把他一个扔在了雪地上,急忙往中心赶,把他彻底抛在了脑后,明日醒来他只会以为是一场梦,至于在雪地里躺一夜会不会生病,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于是,悲剧的大凤朝当今皇帝就被一个人扔在了冰天雪地里。
☆、第六章
凤凛在床上醒过来,有一会儿的恍惚,定定的看着明黄色的帐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喊人,“来人。”高公公听到声音立刻过来,对着凤凛行了一礼,扶着他起来,凤凛才发现头昏沉沉的,看人都有些重影,皱着眉问,“朕是怎么了。”
高公公恭敬的说出他知道的一切,就是他跟着皇上去了松园,皇上让他在面外等候,久久未看到皇上出来,想到皇上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就大着胆子进了松园,没想到看到昏在地上的皇上。高公公吓得魂飞魄散,唯恐皇上有个万一,也就顾不得皇上的命令,赶紧喊人把皇上背进寝宫,命人喊了太医,幸亏皇上平日里身体好,没有染上风寒,但也折腾了大半夜,在雪地上躺了那么久身体多少有些不舒服。
凤凛皱着眉头问,“朕一个人?”他隐隐感觉不对,但又说出哪里不对。高公公压下疑惑,“奴才就看见您一个人。”
凤凛努力回想只觉得如雾里看花越想越模糊,但是直觉哪里不对,就是这份直觉在战场上救了他无数次命,他母系不显,且母亲早亡,皇后又有嫡子,乾元帝宠爱的刘贵妃又为皇上生育了备受宠爱的七皇子,当时他在皇宫可谓是举步维艰,他的皇位纯属是在战场上杀敌得来的。
他越想头越发疼,他一定忘了什么,但现在只能压下疑惑,接过高公公递过来的姜汤,一仰头喝了下去。
现在锦瑟也不好过,她正坐在软榻上压制着不停的上涌的寒气,一波波的阴寒之力冲击着她的五脏内腑,本就体温偏低的她现在已经全身冰凉,溢出的寒气把身下的软榻都染上了一层白霜,她终于记起来了她到底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九极玄阴果对于冰系修真者的好处不言而喻,就算九极玄阴果很珍贵极少人能够得到,但是那些大宗门并不是没有机会得到,为什么修真界中食用的寥寥无几?因为它的副作用同样很明显,在未结婴之前只能用相生相克的九极玄阳果压制定期上涌的寒气,还必须辅之珍贵的丹药,不说九极玄阳果多么难得,就说每月的丹药就是一个昂贵的数目,等闲之根本负担不起。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找纯阳之体双修。纯阳之体同样万中无一,男修们不用说,女修根本不会把希望放在这么渺茫的希望的上,与其时不时的担心寒气爆发导致爆体而亡还不如按部就班的练习。
所以,近千年来,她都没有听说过一个吞食九极玄阴果的女修。但现在她吃都吃了,后悔早晚了,还不如想办法解决问题。
锦瑟突然想到了昨日那个人,当时没想明白,回来后她稍微细想一下就知道了她碰到了绝对是当今圣上。现在也只能双修了,既然已经进宫,那就把原先的计划的再提上来吧。
这边锦瑟思考着怎么把皇上引过来,她的计划是如果勾引不成就直接打晕上了再说,大不了事后再消除他的记忆好了,姑且不论她的计划究竟是多么的凶残,那边皇帝陛下终于记起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