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2 / 2)

1908大军阀 闽南愚客 3959 字 16天前

马龙标思想顽固,倚老卖老,从前忠于清廷,如今忠于袁世凯,即便明知道局势难以挽回,可依然不打算投降,下定决心发动突围。

伍祥祯也不想轻而易举就投降了,他的亲人可都在北方,万一因为自己投降而导致三长两短,这个心结是永远都过不去的。可是泸州外围的电报线被截断,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他根本不敢冒险带兵突围。

三月最后一天的晚上,杨希闵奉命与泸州城内联系,发了一封劝降电报,只要伍祥祯和马龙标率部投降,一定保证十九师和中央第六师全军上下的安全。然而直到第二天早上依然没有回电。杨希闵没有这么多耐心,既然不能劝降师长,那就只好策反下属。

特勤处派出了几名特工潜入泸州城内,联系了几名情绪不安的北洋军将领,许给他们高官厚禄,同时也保证起义成功之后一定善待全军上下,哪怕是顽固分子也绝不为难。

几个营长凌晨聚在一起,一边抱怨一边喝酒,趁着酒劲直接带兵冲进了司令部,用枪闭着伍祥祯和马龙标通电投降。马龙标誓死不从,破口大骂这些叛军忘恩负义。伍祥祯则沉默不语,不管叛军怎么催问、怎么哀求、怎么威胁,就是一句话不说。

无奈之下,叛军把十八师参谋长推了出来,让参谋长代发电报。

泸州城内两个师大约七千兵力,战斗今时今日早已士气全无,这一点师部上下心知肚明,再打下去无疑是自寻死路,就算士兵们不叛变也会临阵脱逃。在大势所趋之下,参谋长无可奈何,只好草拟了电报,交给叛军发去通电。

四月二日早上,第十五骑兵团开进泸州,泸州北岸也主动派出船只,把杨希闵的部队陆续运载了过去。两军在泸州会师,与北洋军起义部队联合控制了整个泸州局面。十八师和中央第六师的士兵除了没收子弹之外,枪械都懒得去缴收,就地安置在原来的营房,倒是一日二餐改为三餐,等待接受改编。马龙标和伍祥祯以及其他师部级军官一律押送到梧州,交由参谋总部监禁。

卷五:新中华之战 第624章,陈宦之决

重庆,都督府司令处大厅。

陈宦来回踱着步,心事越想越烦躁不堪,重庆与泸州的电报线被截断,眼下除了听说了一些成都的谣言之外,其他消息一律全无。当然,这不是他唯一所担心,自从何宗莲在都督府别院设下司令部,整个重庆的大局一天一天的由正堂偏向别院,昔日那些拍自己马屁的三老士绅们,全部都去拍何宗莲的马屁。

一种岌岌可危的感觉正油然而生。

何宗莲把中央第六师的后续两团都占为己有,要不是碍着陈宦与大总统的关系,只怕连陈宦的警卫团、后勤团也不会放过。他现在是重庆握兵最多的人,也是唯一能保证重庆安全,并且带来哪怕一丝丝力挽四川狂澜的希望。

陈宦这段时间甚至都很少接近别院,一方面是他放不下自己的面子,另外一方面何宗莲也总是拿第一师的名号来搪塞自己,每次去别院都受到冷眼相待。他原本还有一些可以依赖的退路,自己与大总统的关系非浅,比起何宗莲自然要更受信任,可是川内连打败仗,还有什么颜面去向大总统提要求?

“王占元一直在拖,何宗莲一直在骗,今日之我已然危矣!”

走了几圈,他内心纠集起来,忍不住抱怨出口。

若是在往常,司令处的部下们必然会连连凑上来相劝,可是今时今日整个司令处除了通讯处的勤务兵之外,已经没有一员部将。所有人都被征调在别院去奉公了。

突然,远处传来浑厚的枪声,接着是一片混乱。

陈宦停下脚步向大门外看去,脸色并没有多么紧张,广东的飞机几乎每天都要来重庆上空开几枪,前天下午的空袭甚至把都督府后花园都打得稀巴烂了。

“这局势……唉!”他发出了无可奈何的感叹。

就在这时,一个勤务兵匆匆的从隔壁通讯室跑了出来,惊慌失色的来到陈宦面前。

“大人,出事了!刘存厚向南方投诚了!”勤务兵把电报递到陈宦面前。

“什么?这什么时候的事?”陈宦赶紧问道,如今电报线路的问题谁也说不准,电报的日期更是扑朔迷离,而这恰恰是整个战局的关键所在。

“三月二十九号。”勤务兵答道。

“三月二十九号?今天都四月五号了,完了,完了,成都已经完了!”陈宦踉跄的走到一把椅子面前,颓唐的坐倒了下来。成都的局势早已经是定居,防线被攻破是早晚的事,而刘存厚的倒戈那是一支强力的催化剂,成都甚至连一天都守不住。

“大人,现在该咱么办?”勤务兵愁眉苦脸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重庆自身难保,泸州身陷重围,四川已经完了!去,去把电报拿给何宗莲,让他想办法去!”陈宦无力的挥了挥手,叹息不止。

勤务兵还没走出去,一个穿着蔚蓝色鄂军军服的通讯官穿过院子,一路小跑的来到司令处大厅。他跨过门槛,向陈宦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快速的说道:“陈大人,刚刚收到的消息,成都和泸州都丢了。”

“泸州也丢了……”陈宦的语气很失落,不过并没有太多惊讶,成都和泸州命悬一线,三月二十九日成都完了,过了这么多天泸州也应该完。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三个月的时间自己竟然打了这样一场惨战,颜面该往哪里放?

“成都是刘存厚倒戈,从背后偷袭了十八师司令部,师长张永成被流弹击中,已证实重伤不治而亡。四月二日凌晨泸州发生兵变,叛变士兵胁持战线司令部向南军投降,十九师师长伍祥祯和中央第六师师长马龙标皆被俘。”何宗莲的通讯官念着电报道。

沉默了一阵,陈宦在缓缓的开口问道:“你们何司令有什么打算?”

通讯官答道:“何司令以为,川内局势已然失控,当务之急是重兵驻守重庆,遏制南军势头,等筹集援军之后再伺机反攻。”

陈宦陷入了一阵沉默,直到通讯官有些不自在时,他才开口说道:“行了,你去告诉何司令,重庆的事就全权托付给他处理了。”

通讯官怔了怔,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忧,自己是知道何师长一直都在打四川的主意,如今四川局势不好,但起码还可以打重庆的主意。可是他现在听得陈宦的话,言外之意竟有一种撒手不管的态度。

“陈大人,您这是何必呢?”他多嘴的劝说道。

“我这又何必?那你告诉我,我现在光棍司令一个,还能如何自处?罢了,废话不要多说,你尽管把我的话带给你们何司令就是。”陈宦心烦意乱的说道。

“这……好吧,卑职告退。”

等到人都走完了,陈宦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发呆,事情变化的实在太快,竟让自己无暇顾及。就这样坐了十多分钟,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声的向后堂呼唤道:“来人!”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长衫的管家跑了进来,毕恭毕敬的向陈宦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陈宦认真的说道:“去,通知后院家眷,马上收拾行礼,能带的都带上,不能带的折现。另外,派人去订下明天下午去武汉的船票。”

管家诧异不已,惊道:“老爷,您这是要离开?”

陈宦艰难的说道:“我这是要逃难!总之,不要多问,让家眷多带一些盘缠。去办吧。”

管家赶紧点头称是,转身跑着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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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四月之后的梧州越来越忙,大选的日子步步临近。随着成都会战的结束,整个南方士气高涨到史无前例的地步,人们对南方执政府的前景越来越看重,而北洋政府则在此消彼长之下山河日落。

北方的社会名流、整治活动家、投机分子纷纷南下,一边为南方执政府助涨声势,一边暗地里争夺各种利益。

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甚至连外国时节也无法安稳坐立,暗地里派出间谍、外交人员或者银行家们来到梧州、广州等地打探消息。

军事联合会议的办公处还是老样子,人来人往,在这拥挤的小侧院里运筹着整个南方的军务。只有一个院墙之隔的联合会馆内要比以前更热闹,不断有北方南下的政治名流拜访,与执政府参议院的官僚们攀亲戚攀朋友,总要沾上那么点关系才心满意足。

四月九日,一封电报送到吴绍霆的办公桌上,看完之后他皱着眉头把电报摔在了桌子上。同在办公室的何福光、陈炯明、余际唐三人一个个面面相觑,每个人都有几分忧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