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利益相关者知道,自己知道,可面前这个大安军师,为什么会知道?
若真是知天象会玄术,掐算准到这种地步,是大本事。若不懂天象玄术,还能准确料到这一切,提醒他闪避,本事更大。
他们,这谷里所有人,整个风云会参与者,都过于小看这气质乖顺,柔弱的像个兔子的大安军师了!
韦修然捧起茶盏,眼睫微垂:“贵国军师帮我这么大忙,我却不知道……要如何回报了。”
崔俣看了他一会儿,笑了。
只怕不是不知道如何回报,是不能,也不敢与大安联盟。
“不是说了,我只是夜观天晚,偶然看到,便提醒了你,举手为之而已,并不想要什么回报。”
韦修然沉默了。
正如崔俣能猜到他话中隐意,他也知道,崔俣这话,指向很明显,并不是不想回报,而是想要的回报,他不想给。
他的确不能给。
室韦一国命运,比他性命重要的多。他不可能因为被救一命,就放弃了国家形势,室韦的情况,容不得他走错一步!
“心里压着那么多东西,很辛苦吧。”
崔俣动作优雅的给韦修然续了茶。
韦修然一愣:“嗯?”
他以为大安军师会以言语相讽,或是挟恩,或是哄诱,迫他答应一些事,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何应对,不想竟是……和上次见面一样的话。
当时古怪感又泛了起来,他眉头微蹙,缓声道:“国事是有些多。我虽不及你聪明,却也还处理的来。”
“我指的不是这个,”崔俣手托腮,看向窗外月光,声音略轻柔,“你的兄长——你为他操心很多吧。”
韦靖?
修修然指尖一颤,放下了茶盏:“他是我室韦唯一王子,替他操心,也是理所当然。”
“你是不是心下打定主意,想死在这军师谷?”
崔俣突如其来一个问题,问的韦靖几欲心下大乱。
这人怎么知道!
他自认行事谨慎,心智也不差,怎么遇到这大安军师,处处被压制?第一次照面,感觉就颇为莫名其妙,这一次更神了,对方似能读心似的,他想什么,人家都知道!
“碰瓷是个技术活,处处顾好,方能有最好结果,同是军师,我相信你的聪敏程度,但是——”崔俣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就算你布局完美,以‘委屈壮烈’,惨死博来的东西突好感与愧疚,能保持多久呢?一个月?两个月?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