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国师夫妇越发滋润,而大宝则毫无怨言地跟住了沉迷于二元二次方程的二堂兄……
到了国师府别院,一家三口洗过澡换过衣服正想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安王匆匆赶来。这便宜侄子可不是没眼色的主儿,相信他有不得不来的理由。崔琰打定主意,带上二侄子一起去见客,国师抱着儿子去找成王和乔睿说话去了。
一个多月没见,再次碰面发觉彼此气色都不赖。
搭档粉面桃腮,乔仲枢抱着胳膊笑问,“你有了?”
安王大笑三声,回了一句,“嫉妒了吗?你也会有的。”
崔琰笑道:“哎呀,恭喜,回头给婶子给你包个厚实的红包去。”
等安王谢礼完毕,乔仲枢才问,“这就是你今天的来意?”
在京城的纨绔圈子里,安王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他常能从酒友玩伴口中套出一手消息,不同于暗部谨慎又客观的情报风格,纨绔们的言谈内容除了事实之外还夹杂着各家的老狐狸些许看法和态度,虽然也难免谣言掺杂其中,但不可否认,这里面不缺乏相当有价值的资料。所以安王一旦得了什么要紧的“小道消息”就会第一时间上门通报。
安王闻言,勃然正色,“当然不是。东军要糟。”
话说在东军新任命的将官分属若干派系,其中还有部分人经由苏家向太子示好,但显而易见,示好并不代表就真是太子的人,会一心为太子办差。
而且,随着苏愈帮助太子拓展人脉,徐二公子越发焦急、恼怒:无论是多么顶尖的豪门家族,失去皇帝太子的欢心,就是衰败的开始。于是,徐二向太子进了谗言,“这么多人都跟苏家有联系,到时候他们是更亲近苏家,还是亲近殿下您呢?再说不咸不淡的示好又能作数吗?”这挑拨够低级,但却十分有效。
结果太子也没瞒着苏愈,领着幕僚和徐二设计了一个“准入门槛”,自此之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沾上太子的边儿。得到这个“晴天霹雳”的苏愈脑袋都快炸了:示好也就罢了,甭说太子,就是皇子遭遇臣子示好都是常事。可太子这般大张旗鼓的圈人拉人,许下承诺不说还明令大家做出成绩——你们把陛下往哪儿摆!?
护短的皇帝没有训斥太子,而是明令敲打了下东军的将领:多把心思放在作战求胜上。
崔琰听完安王的叙述,立即明白了侄子的弦外之音,“可怜东军的将士了。这是要扑的节奏啊。”
果不其然,崔琰在跟丈夫报备之后的第三天便听到消息:东军的船……又沉了两艘。而唐家这回真是不得不上了——给家主的皇帝妹夫和太子外甥擦后座,心中怨言不要太多哟……
刚看过别人笑话,正满足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乔浈也被皇帝叫走,去宫里议事了。老公出门,崔琰终于能静下心来指导下侄子和儿子的数学与物理,之后再列个实验安排,分配下任务。
不得不说,这两天乔浈总缠着她求欢,害得她腰酸腿疼,还没法儿抱怨——面对崔琰这种“伴侣在力度、角度、频率、花样和姿势上有任何创新,都会热情回应的女人”,乔浈也只有在自家地盘才能安心“奋发”。
于是国师被妻子生生叫酥了,身子也爽透了,可怜值班的暗卫兄弟们已经背地里哀嚎了整整两天……崔琰知道后也承认:真是造孽。
☆、73发表
崔琰刚给二侄子出了几道应用题,再给安王开个小灶,这课刚上完一节,她老公出门将将两个时辰竟然就回来了……要知道国师别院到皇宫,光是往返就需要一个时辰。
乔浈在妻子的小课堂里转了转,瞄了几眼侄子们的功课,便自去沐浴更衣了——他面君时总是月白缀金纹的长袍,配上他那张俊美却毫无表情的脸,再加上身周那流动的微风,这副圣洁威严的皇室领袖范儿,其实一点也不讨老婆的喜欢。
没过一会儿,乔浈换了件大红的衣裳,面带微笑着再次归来,两个侄子行过礼便继续解题去了。
他刚坐到老婆身边,便赚了个香吻——老婆喜爱触手可得的居家煮夫的程度,远胜于端坐在高台之上发号施令的至尊。早早想明白这一点的国师,无论在恋爱还是婚姻过程中,都比乔叔权和乔季桓收获了更多的真心和实惠。
左右无事,两个侄子都已经绑死在了暗部这艘战舰上,也没什么可避讳的,崔琰便问起丈夫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乔浈眉头微皱,“好事儿他们如何想得起我来?”
崔琰抚掌大笑,“多面作战,陛下必然囊中羞涩……不吃大户日子还怎么过?谁让你当初花钱买姻缘时那么痛快。”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乔浈耸了耸肩,“我说我为了北面的军费,已经动了媳妇的嫁妆。老子手下一大帮子兄弟也都要吃饭要养家的。”
联想一下乔浈进宫时以那纤尘不染的外表跟皇兄侄子以及族老们讨价还价,崔琰笑得更是欢实,“难为你了。”
“谁能想到乔汨这家伙有多不要脸?他让太子跪在我脚边……我只好再掏些现银出来。”
崔琰轻轻捏住丈夫的鼻尖,“一切不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在大晋三面皆敌的时候,确实不能跟皇上太子翻脸。
乔浈笑了笑,“先让唐家军收拾掉东平水军再说。对了,我在宫里遇到了谭燕。”
提起这位“大仙”,崔琰也十分无奈,“陛下这是与虎谋皮呢,暂时拥有共同利益也不代表人家会放下仇恨。”
养父、自己以及自己的儿子都曾饱受几代乔氏帝王“赐予的恩惠”,细数下来正好分别是“夺妻、强~暴~和囚禁”……任何一个智商超过八十的成年人都不能相信谭燕会真心替皇帝办事。
乔浈冷笑一声,直接开喷,“没办法,皇兄就是这么自信。”
丈夫在自己面前越发自在,崔琰笑了笑,便凑在丈夫耳边小声道:“拿前世来说,太子勾结伊夏,以及后期传出你血脉存疑这两件事,背后都有谭燕的影子。不论是乔叔权还是乔季桓,身边也全有谭燕的人……这些是上辈子我二哥查访出的消息,应该可靠。”
乔浈表情未变,但袖中拳头紧攥,又蓦然松开。他肃然道:“我知道了。”
被迫交出权力之后隐居,这段经历乃是乔浈永远的心结。他还能平静,也是因为把这份愤懑深深压制在心底,只等适当的时候发作而已。
乔浈是个极端骄傲的男人,黑历史和负面情绪都不愿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崔琰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牢牢拉住丈夫的手。
乔浈顺势抱住妻子,四目相对,一切尽在无言中。
屏风后面,跟着成王练过些时日,如今已经耳聪目明的安王听了会儿壁脚,再看着一派平和、埋头做题的堂弟,实在按捺不住八卦的~欲~望,团了张小纸条便丢了过去。
乔仲枢轻巧地接过,打开一瞧:九叔九婶又要给咱们添个小兄弟了。他也回了四个字:眼神不赖。
安王洒然一笑,又写道:我还看出大宝弟弟聪明过人呢,这里面有什么说道没有?
——安王的角色类似乔睿,负责收集、整理和分析情报。他一向名声在外:既风骚又不着调,正好借着众人对他的固有印象在茶楼、酒楼和青楼里安插了若干探子,出色地填补了乔睿的短板。当爱好与特长结合在一处,安王便对自己的工作乐在其中,短短时间内生出了职业病:逮谁都要套套话,哪怕是自己的终身搭档,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乔仲枢都在此列……
乔仲枢看着堂兄渴求又期盼的神情,微微一笑,下笔写道:欲~求~不满了?帮你疏通疏通?
安王做了个“哈哈哈”的口型:多多益善,我不怕。
本以为自己在九婶面前就够贱的了,谁知一山更比一山高,不过他却一点也不排斥这个堂兄,乔仲枢撇了下嘴,耐心地写下了一大段话。
结果第一句话就敲在了安王的心坎儿上:你可知道咱们乔家为何只有被废的皇帝却从没有过被虢夺封号的国师吗?
安王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