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觉贡布“嗯”了一声,也没说为什么这么晚赶回来,只问说:“你的脚怎么样了?”
“昨天喷了那个喷雾,今天早晨起来又喷了一下,感觉淤血都散了,还有一点点疼。”
“那就再歇一天。”
傅杨河点点头,说:“你回去休息吧。”
“你也早点休息。”班觉贡布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拎着个手提袋走了。傅杨河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心下忽然高兴起来了,一瘸一拐地往住处走,一边走一边哼着歌,他很喜欢《仓央嘉措情歌》,觉得韵律就让人想要摇摆起来。快走到楼下的时候,小唐追了上来。傅杨河问:“不看啦?”
“蒙克去澡堂冲澡去啦,我也要赶紧去。”小唐说着一溜烟地跑楼上去了。傅杨河哑言失笑,等到他爬到二楼的时候,就见小唐提着个澡篮子一溜烟地跑了下来。傅杨河站在二楼的栏杆处看到小唐跑的太快,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了:“你小心点!”傅杨河喊。
小唐爬起来拍拍屁股,就朝澡堂跑了。
傅杨河真的很佩服小唐这种飞蛾扑火一般为爱疯狂的热情和性上坦荡的饥渴,他不曾体会过这些。
等到过了半个多小时,小唐春光满面的回来了,傅杨河问:“看见了?”
小唐兴奋地看点头,眼睛都冒着光:“我看了都害怕了,不愧是康巴汉子。”
傅杨河说:“你想小心他揍你。”
“他性格豪爽,我多看两眼他不会在乎的。不过你们怎么不安排他过来这边住,一起住多好!”
“他家离这边不远,晚上都是回家的。”
“大晚上的开摩托多危险,你们这些当领导的,怎么一点不关心员工的安危呢。”小唐说。
傅杨河笑而不语,小唐的花痴习惯了之后就没什么感觉了,有时候反倒觉得很有意思。小唐见他不说话,就凑过来跟他一起看《放肆》,看了一会问:“你说班总……”
傅杨河问:“他怎么?”
“他大不大??”
傅杨河脸一红,就想起班觉贡布的身体来,摇头说:“谁知道。”
说完了他扭头看向小唐:“他是我们老板,你可别乱看。”
小唐说:“我知道,我就是顺嘴问问,因为我发现这边的人普遍都挺大的。”
傅杨河脸上有些热,听小唐叹了口气,扭头看小唐已经躺了下来,脚丫子蹬着沙发,说:“不过我觉得蒙克好像不喜欢我,我如果能再高一点就好了。”
小唐对自身最大的遗憾就是身高,他最羡慕傅杨河的身高,觉得不高不低正正好。
傅杨河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微信来了条信息,点开一看,居然是好友申请,验证上写着“班觉贡布”四个字。
傅杨河偷偷瞄了小唐一眼,然后通过了班觉贡布的好友申请,正想着要不要主动打个招呼呢,班觉贡布的一条语音信息就发过来了,傅杨河也没多想,直接就点了一下,就听班觉贡布说:“洗澡了么?”
吓得他手一哆嗦,手机掉在了沙发上。
小唐果然愣了一下,坐起来看了他一眼。傅杨河脑子里飞快地转过无数念头,想着怎么糊弄过去。谁知道小唐压根没听清,看了他一眼,又躺下来了。
“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睡觉吧。”
小唐这才爬了起来,说:“看天气预报明天天气不好,快到雨季了。”
傅杨河等到他走了之后,才回复了两个字:“没有。”
班觉贡布的信息立即又发了过来:“我也没洗呢,要不要一块去?”
傅杨河心潮澎湃,激动了半天,高冷地回复了一句:“不了,脚没好全,不过去洗了。”
傅杨河竟为自己这条信息洋洋得意,他觉得自己回复的简直不能更好了,往床上一躺,握着手机等了半天,不见班觉贡布再回复,于是便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打了几个字,还没发出去呢,就见班觉贡布的新信息发了过来,这一次是文字信息:“那你早点睡,晚安。”
傅杨河把自己要打的几个字删了,回了个“晚安”。
“心头影事幻重重,化作佳人绝代容。恰似东山山上月,轻轻走出最高峰。”他一边哼着一边拿了牙刷牙膏,开门去二楼的公共洗手间洗漱,结果回来的时候看见肖央在楼下抽烟,路灯把他的影子照的特别长。
“你还抽烟呢?”傅杨河喊。
肖央仰头看过来,立即将手里的烟扔了,鞋底碾了一下,有些局促地招了招手。傅杨河就笑了,毛巾擦着脸回房去了。准备睡觉的时候看了一下手机,发现班觉贡布和他的对话框里,竟然有一条撤回信息。
是十分钟前发的,又撤回了。
“刚洗漱回来,你发了什么,没看到。”
“去市里的时候顺便去摄影师那里去了一趟。”班觉贡布发了一张图过来。
是他们去来古村拍的一张照片。他骑在马上,班觉贡布笑着回头看他。
那么高大,英俊,笑的那么迷人。
“挺好看的啊,你怎么撤回了?”
他只是想诈一下班觉贡布,因为他觉得直接问班觉贡布撤回了什么有些尴尬,所以拐弯抹角地打听了一句。谁知道班觉贡布却回了一个“嗯”。
简短的一个字,反倒让傅杨河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只好说:“时间不早了,睡了,明天见。”
班觉贡布回了个:“明天见。”
傅杨河简直要郁闷死了。
他觉得班觉贡布真会吊胃口,手段高明,他为了这一个撤回的信息辗转反侧,做了许许多多的猜测。又想班觉贡布不是没微信么,怎么突然加了他,难道是为了和他聊天,才特意下载了微信?因为这些疑问都问不出口,所以更让人辗转反侧。
班觉贡布就是这样,整天一副“我很笨”,“我很没情趣”的模样,其实属他最会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