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横亘在我与他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出身,长大了都难免明白,这个倡导公正人道的世界只是看上去道貌岸然而已,并没它吹嘘得这么好听,就算委婉地来说,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应该也比他和他家养的狗的距离略微大上一些,如果他养狗的话。”
“所以我虽然想和他见一面,但是我一直知道那只是奢望而已。”
“所以我没想到我真的有见到他的那一面,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他可能一点都不记得。”
“我确定是他,虽然和做梦一样,但是我真的……确定是他没有错的,当然他可能不记得我,毕竟我们只在一起过了三天。”
“而当时他浑身是血,没有意识……应该没有意识吧?当然最好是能够记得。”
“日子过得我都快记不得当时的心情了,一想起来还让我有些……兴奋,很好,保持住,就这样醒着别睡。”
“继续说,我见到了他,我甚至偷偷亲了他,没关系反正他不知道。”
“他比《机械鹰》上还要英俊,那照片把他脸拍大了。”
“我……总之那三天一言难尽,我就不写了。”
……那三天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为什么偏偏重头戏不写?
沈之繁看得有点生气,很不讲道理。
“他可能根本不记得我,也根本不会知道我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在什么样的地方死去,其实我也不希望他知道,我这样狼狈可怜的样子。”
“我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喜欢他,粗浅来讲,他是我的梦中情人,他的容貌和身材我都喜欢,哪怕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稍微深刻一点地说,他是我的精神导师,虽然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的一切我多半是通过《机械鹰》这么不靠谱的地方了解的,可是他依然是我的指路明灯,让我跳脱出那种心甘情愿的茫然状态。”
“他可能是我永远都到不了的山尖高塔,追逐永远到不了的东西其实很痛苦,深感无能为力,但如果是他,我甘之如饴。”
“所以我这一生说得上最快活的大概就是那么三天,能和他相遇,我极快活。”
“我可能真的要死了,不然我为什么写得这么高兴,一点都不困了,大概是回光返照吧。”
“好了,他应该是永远不知道有我的存在了吧,虽然有点难过,结束了也就这样吧。”
“天亮了,我大概要走了吧。”
“真的再见了。”
“……操,医生来了,他竟然说我没事了?”
“这个庸医,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千疮百孔,肺还在漏风,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好吗,这叫没事了?”
“好吧,我承认我一点都不生气,我想笑,如果我的肺不那么痛,我想笑得整个地下机甲场都听得到。”
“我应该是活下来了,感谢世界,感谢我的妹妹,感谢尼雅和艾波,感谢……他。”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