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有些梦,又不似梦的,真实的幻境。
挣扎着破碎了,他甚至能闻到一丝镜面后的铁锈味,又像是什么血腥味。
可是他能怎么办,他不想让言朔为难,更不想让舔自己成为言朔和奥利维亚之间的猜忌和嫌疑。
哪怕现在也没有好上多少。
“就在不久前,”沈之繁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他掩饰得太好了,旁人丝毫听不出来,只觉得这人冷静寡淡得可怕,“我并没有骗您。”
他后面那句声音好轻,几乎带一点祈祷,如果言朔肯认真听的话。
可惜言朔没有,他正在深深地呼气,让自己勉强保持着冷静。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可是他还是气得有些上头。
沈之繁找回记忆其实并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他了解他的过去,相信他赤裸不留余地的爱慕,即使找回记忆,言朔依然觉得……那还是他的沈之繁。
无论是十六岁的沈之繁还是二十三岁的沈之繁,都是沈之繁。
他都很喜欢。
可是沈之繁在骗他。
为什么要骗他?
他感到了深深的困惑和不解,更多的却是不安。
在沈之繁失忆之前其实他们也有联系。
最后一通通讯是不欢而散的,因为言朔以为沈之繁在和斐迪南亚交往,他语气尖锐地劝告,让沈之繁冷冷地回复。
——“这是我的事情,言中将,我很感谢您为做的一切,但是这是我的事情。”
他是怎么回复的呢,也是这么不动声色的冷淡。
——“这是你的决定,但我对你很失望。”
他于是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也不似绝望,只是陷入深深的沼泽里,茫然地下沉,越挣扎越下沉。
沈之繁的失忆像是挽回一切的讯息,他不留余地地对他好,接近和亲吻,示好和温柔。
他一步步想要让自己更接近他,那个已经渐渐冰凉的冷淡青年,那个遥不可及的梦。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重修旧好,即使旧好太旧,可未必不能重修。
他满心喜悦,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很接近了。
如同不久前的吻,在漫天的暖雪下面,或者在明媚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