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言朔再一次在文件上无意识地写下沈之繁的名字的时候,他久久地凝望着自己那个黑色的笔迹,认命地给对方打了通讯。
没什么办法,他这样想着,到底是更在乎的一方要倒霉一点。
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不管如何,他都是要负责的。
然而平时很快就会接起的对方久久地沉默了,最后只剩下一声又一声的忙音响起。
他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有些苍白地捂着眼睛,半躺在椅子上。
和从前一样,就和从前与沈之繁的相处一样。
他打去一个电话,要不是不接,要不就是说不方便接。
没有什么多余的联系,沈之繁像是躲着他一样。
言朔凭空又来了一种恼怒,他凭什么躲着他呢,昨天晚上甚至不是他主动的,还是沈之繁真的已经到了对这种事情都毫不在意的态度了?
想起这个他脸微微一红,心里就更烦躁了,匆匆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直接敲响了对面房子的门。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一见他,弄清楚所有的始末,最至少……最至少也要问清楚彼此间的心意。
他是不是在沈之繁心中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那凭什么他还这么来招他了。
他气得浑身都发抖,然而门铃被他按烂了也没有人开门。
待了一会儿,言朔被风一吹,理智慢慢地开始归巢,觉得是真的不对劲了。
沈之繁要不就是全身心在躲着他,要不就是他真的不在家。
他捏了捏眉心,大步地走回自己的房子里,关门的一瞬间目光还是忍不住往那里在那瞟了一眼。
可惜还是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算了,言朔只能这么对自己说道,他们两个人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一下。
不管沈之繁会不会接受他,他都得跟他耗上了。
这样一想之后言朔反而想开了,加上事情实在繁忙,光是对付斐迪南亚就要耗费他大半的精力,更何况还有新机甲的研发,机甲部的训练,机械之国的交涉,联邦间谍的内部联络等等等等。
偶尔醒过来的时候望着床边或许有些失落,莫名地想起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还是这么孤单一个人。
可是他到底还是习惯了。
他心里的躁动被缩减成了一粒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生长,只是静静地栽在土里,和他的寂寞做伴。
不过很快,这粒种子终于迎来了爆发的一瞬间。
那天他打开窗户,忽然发现隔壁非常地热闹,一时间他心口一动,还以为是沈之繁终于肯出现了。
然而等到他下楼的时候才是一怔。
隔壁不动声色地换了一户人家,新搬来的人家长得很像个暴发户,打扮得也很像个暴发户,竟然意外地和这便的屋子有些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