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四皇子的死,虽然是让一众人脱离了被抓捕的危险,但他却是实实在在的皇子,是太皇太后的血亲,他的死讯,太皇太后肯定会伤心的。
所以事情得从两面看,但有一样是刘英男心里笃定的,四皇子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是让人伤心和厌恶的。
“您老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别让孙媳妇儿后悔把事情告诉您,若是您觉得现在的心情不是太好,那这事儿就以后再说也成。”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早一天知道和晚一天知道,也没什么区别,还是祖母您的身子要紧。”
太皇太后愣了愣,慢慢地把头扭回了正前方,也不知道看什么像是看得入神了似的,好半晌,老人家才重新开了口。
“是老四出事儿了吧?死了还是残了?谁下的手?”这回轮到刘英男说不出话了,她是真没想到,太皇太后竟然一下子就猜出是四皇子出事儿了。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刘英男回自已的话,太皇太后的身子就有些抖,跟着就是一声轻若未闻的叹息。
也不等刘英男再开口,她就自顾自地说到,“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太好说呀,既然让你这么为难,那祖母就知道了,是老大动的手吧?”
话说到了此处,刘英男确实是没什么要对太皇太后说的了,她要跟老人家说的事情,已经全都被太皇太后料中。
“行了,你也别怕我伤心了,不过就是兄弟阋墙,争储内斗罢了,我老太婆经历了几朝几代了,哪能不明白这些事儿,只是,哎……”
太皇太后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毕竟都是自已的骨血,伤了哪一个她都是会心疼的。
但哪一朝的朝代更迭不是如此呢,事先必得经历这些内忧外患、骨肉相残,甚至至死方休。
只是现在新皇刚刚登基没多久,没想到这些兄弟们就挨不住了,新皇只是去戍边,京城就开始了窝里斗,自古权势伤人心呐。
“走吧,咱们去找个歇息的地方,也等等消息,如果宫里暂时平静的话,哀家想着还是回宫更稳妥。”
对于太皇太后的决定,刘英男没说什么,但她心里还是想着,先把宫里的消息确定下来再说吧,别让太皇太后有危险才行。
两人说话的功夫,周辉那边也已经派人把拉车的马牵了过来,套上了马车,刘英男就下意识地回过头。
看了看倒塌的秸杆垛,竟生出了一些不舍来,倒不是不舍得自已窝在秸杆堆里的时光,那样憋闷的环境可是不怎么好受的。
她是有点舍不得自已这一次意外的经历,离开了秸杆堆,也意味着这一段经历的结束。
“周辉,把秸杆垛好吧。”那些散落了一地的秸杆,可是百姓们冬天赖以生存的柴火呢。
不说是为了还黎民百姓一个原本的生活,就算是为了自已心安吧,也该把它们弄妥当喽。
它总归是在自已最狼狈的时候,给了自已一个避风的窝,给了孩子们一个安心的落脚之处。
“属下遵命。”周辉朝着身后一摆手,立刻就上来几个侍卫,手脚麻利地把秸杆垛回了原来的样子。
这时,天色几乎已经全黑下来了,只在西边还留着一小条余光的缝隙,田野间除了马儿喷出的鼻息,倒是静谧得让人心头发颤。
远处还看得到村子里各家屋顶冒出的袅袅炊烟,透露着乡野里独有的一股子温馨,似乎日子就该是这般静谧美好的。
“回尚南城。”刘英男朝着周辉吩咐到,既然警报解除了,那不如带着人好好的歇一晚,既便路途上稍微远了点,可到底贪恋着那点子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