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得甚是丰富多姿,慕大领了命悄悄地从窗口出了屋子,慕梓悦躺在了床上,夏刀这一剑拿捏得很好,流了些血,却并不碍事,她到头边睡,一觉到大天亮,一早醒来,刚刚推门出去,便见慕十八坐在门口酣睡。
“你干什么?”慕梓悦轻轻踹了他一下,纳闷地问。
慕十八惊跳起来,揉了揉眼睛,一看是她,这才凛然说:“王爷,小人怕再有人前来偷袭,所以整夜守在门口。”
慕梓悦心里有些感动,佯作生气地斥道:“你看你,眼睛都红了,今天这么大日子怎么带得出去!还不快去洗把脸醒一醒!”
慕十八把胸一挺:“不妨事,昨夜我边睡边守,不妨碍我的形象。”
“真的?今天可是美女如云,你可不能丢了我们广安王府的脸。”慕梓悦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到前厅,听风和听雨已经把早膳都准备好了,除了行宫里安排的骨汤大馄饨、小笼包子之外,府里的厨子还备了一碗干贝肉沫鲍鱼粥和烙得香喷喷的玉米饼,慕梓悦每样都尝了一点,十分愉悦。
正吃得高兴呢,慕梓悦忽然便停了下来,僵住了手。一旁的听雨纳闷地凑上来看:“王爷怎么了,是吃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陛下好像……昨日让我一起去用晚膳……”慕梓悦拍了拍脑袋,想起了夏云钦昨日的话,心里暗道了一声糟糕:昨晚她只顾着和沈若晨风流潇洒,把这个邀约忘得一干二净!
慕梓悦向来把夏云钦放在首位,像昨晚这样无故爽约还是平生第一次,她匆匆把剩下的早膳扫进口中,立刻朝着夏云钦的寝宫走去。
还没走进殿门呢,门口的侍卫就把慕梓悦拦住了:“慕王爷,请留步,陛下说了,他政务繁忙,不见客,尤其是公务繁忙的广安王爷。”
这话一听就不对劲,慕梓悦只好赔笑着说:“烦劳再去通禀一声,就说微臣今天特意起早请罪来了。”
侍卫恭谨地回答:“小人不敢,只是陛下说了,别的人或许能抽空见上一见,广安王爷嘛,就免了吧。”
正说着,小庆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慕梓悦,便示意她到了一旁的角落里,埋怨说:“慕王爷,你这可把小的们都害苦了,昨天晚膳的时候陛下发了好一通大火,把盘子都砸了好几个,晚膳都没用几口。”
慕梓悦吓了一跳,夏云钦平日里都很和善,很少会这样大发脾气。
“怎么不来请我?我忙着忙着都忘记了。”慕梓悦埋怨说。
小庆子同情地看着她:“怎么没来请,走到半路,就听说你早早地便回到了宴清阁,还和沈大人把酒言欢,用完以后还一起去赏夜景,把陛下忘得一干二净。”
慕梓悦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遗漏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有心想走,又怕夏云钦气坏了身子,便拱手说:“还烦劳你再去通禀一声,就说我在殿外,求见陛下。”
小庆子摇了摇头:“王爷你要是在早膳前赶来就好了,陛下在殿门口张望了好几趟,后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来都不见了,奴才可不敢再去触陛下的怒气。”
说到这里,他赔笑着说:“王爷见谅,奴才再去让膳房炖点东西,陛下两餐都没有好好用了,只怕久了对身子有害。”
慕梓悦点了点头,站在门口踱了几步,定定地看着殿内,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被她遗漏的事情:昨天夏云钦邀她用晚膳的时候,沈若晨也在,昨日他来研讨棋谱难道真的是兴之所至?
这春日融融之际,她的心不由得一阵阵地发凉,良久,她自嘲地笑了笑,喃喃地道:“怪不得啊怪不得,慕梓悦,你这自恋的毛病可真得改一改了。”
说着,她振作了一下,又呵呵笑了起来:“不过,本王也没有吃亏,秀色可餐,仙音绕耳,还同生共死了一番,得了偌大的一个人情,合算得紧。表面上过得去便行了,至于骨子里是什么,何必在意呢。”
慕十八远远地站在一旁,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的,心里直打鼓,凑了上来说:“王爷,你不会是吓得有些傻了吧?依小人看,陛下这就是个三板斧,就那么几下子。你瞧着,只怕不到晌午便又把你叫过去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