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天少爷,小心驶得万年船。”曹实望着方老他们远去的方向说:“你不觉得奇怪吗?四个手无寸铁的知识分子,在沙漠这样的地方,连头骆驼也不准备。”

曹实如果不说,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按方老的学识,他应该对西夏故地的地理地貌非常熟悉,不可能孤身犯险,但我们相处了一天,实在从他身上找不出任何破绽,综合起来仔细一分析,倒真让我有些纠结。

我们就藏在麻占城外不远的地方守候,四五个小时以后,曹实派出去的两个人回来报信,他们说方老确实是一路向西去了,行径正常,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我心里顿时落下一块石头,对曹实说:“怎么样?我就说了嘛,象方老这样呆板的老学者,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好吧,算我多疑了。”曹实对周围的人说:“收拾一下,我们返回麻占。”

关于麻占这次行动的具体细节,曹实一直没有对下面的人讲,连我也只知道是找东西。等我们再次来到麻占城内,曹实就开始忙碌了,绕着残存的城墙把整个遗址足足转了两圈。麻占城大致呈一个长方形,东西长约一百一二十米,南北八九十米,总面积大概就是一万多平方米的样子。在几百年前的西夏时期,这里的自然环境可能比现在好的多,但受各方面条件制约,建造不起很大的城市。

曹实忙忙碌碌的在城里城外转来转去,我们几个人躲在屋里偷懒。虽然曹实暂时什么都不肯说,但老头子手下那几个硬手眼里很有水,其中一个就在旁边嘀咕,说曹实可能是在查找那件东西的精准位置。

一直到下午四点钟,曹实才算忙完,脸都让晒黑了。我说他嘴不要那么紧,已经这个时候了,该给大家露点底子了吧?曹实扫视了我们一圈,说:“不要急,今天咱们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动手。”

“找到地方了?”

“明早就知道了。”

曹实这次口风很紧,谁问都不肯说。麻占城虽然小,但已经被风沙掩盖了几百年,想在茫茫沙海中刻意寻找什么东西,不啻于大海捞针。不过我看曹实颇有几分成竹在胸的样子,心里稍微安稳了点,盼望顺利把事情搞完,少在这里吃两口沙子。

天色一黑,所有人都钻进屋子,曹实安排了两个人出去守夜,这帮人又开始天南地北的瞎扯,翻来覆去总是那些话题,我都听烦了。

这一夜睡的依然睡的很踏实,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没亮,我迷迷糊糊想出去方便,但一靠近门口,随即听见一阵轻微但很奇怪的声音。

可能是刚刚睡醒的缘故,思维反应有点迟钝,一时间我没分辨出这是什么声音,但潜意识马上让我停下脚步。

这声音似乎就在门外,虽然轻微,但在僻静的环境中显得很扎耳。我身体里残留的睡意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声音的来源。

没错!声音确实是在门外响起的,听了两分钟,我就觉得,很象是什么东西在抓挠门板,喀喀喀,喀喀喀......而且越听越象指甲抓门弄出的声音。

我连忙回到睡觉的地方,抓起手电,蒙着衣服打开开关,轻轻把曹实摇醒,同时还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老曹,你听,什么声音。”

曹实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眉头就皱起来了,蹑手蹑脚的摸到离门很近的地方,我也拿着被衣服包裹的手电跟过去。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门板不知道被谁用一根粗木棒从里面顶死了。

我记得睡觉前并没有人拿木棒顶门,而且守夜的人半夜会叫人接班,如果门被顶死,外面的人就没法进来。

这种抓挠门板的声音始终没有停止过,听的人牙根子发痒。曹实嘱咐我不要乱动,然后挨个把正在睡觉的人全都弄醒。他轻声问了问上一班守夜的两个人谁把门顶死了,但对方表示一无所知。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种让人牙根发痒的声音,纷纷把手里的家伙上膛,曹实咬着牙骂道:“外面守夜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话音刚落,曹实仿佛想起什么事情,脸色随即就变了,几乎同一时间,我也察觉到些许不妙,门被顶死了,外面那种抓挠门板的声音难道是两个守夜人搞出来的?

要真是这样,我们肯定是遇到了麻烦。守夜人如果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会进屋叫人,就算来不及叫人,至少也该鸣枪示警。但屋里的人包括我在内,一整夜都没有听到任何响动。

我和曹实对望一眼,心一下子就沉到底,我轻声问道:“老曹,外面的东西一直抓挠门板,是想进来?”

☆、第8章 匪夷所思

“我不觉得外面是东西。”曹实紧盯着门板说:“肯定是人。天少爷,你跟勉少爷退后。”

我扭头去找卫勉,发现他早就溜到一个角落里缩成团了。曹实把人在屋子里散开,然后叫人过去开门。

老头子手下这几个硬手胆子很粗,其中一个悄悄摸到门边,取掉顶门的木棒,然后把身子贴紧墙壁,伸手猛的拉开门板。

扑通!

门刚被拉开,两条身影就并排直挺挺的扑倒进来,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并不是我们负责守夜的人。

这两条身影倒进来后就没再动过,连脸都埋进沙里一半,但我立即就能肯定,那种抓门的怪异声音百分之百是他们搞出来的,因为这两个人重重扑倒之后,四只手还在沙子里机械的抓来抓去。

屋子外面漆黑一片,曹实随即让人关门,几把枪同时对准了趴在地上的两个不速之客。但三分钟过去,这两个人除了双手在沙里胡乱划拉之外,还是没有任何动作。有人按捺不住,过去把他们给翻了过来。

“实哥!是他们!”

我把卫勉丢在角落里,溜过去一看,脑袋就大了一圈。

这两个不速之客的面部表情相当诡异,黑眼珠子翻动到了眼眶边缘,整个眼眶中几乎只剩下眼白,嘴巴半张着,里面全是沙子,还不停的向外冒血沫。不过尽管这样,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们竟然是方老的两个学生。

一时间我就意识到,难道自己看走眼了?方老他们真是有问题的?

方老的两个学生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让所有人都预料不到,曹实还没有打定主意该怎么办,门板呼的一下又被人从外面推开,靠近门口的几个人立即把枪口调转过去。

“别别别......”门外的人连忙嚷嚷道:“是我们。”

一听他们的声音,大家都松了口气,是我们派出去守夜的两个人。曹实一把揪住其中一个的衣领子,沉着脸问:“你们到那儿去了!”

“实哥,我们在屋顶守夜。”两个守夜的人这时候才看见方老的两个学生,神情马上变的很紧张:“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得问你们!”曹实重重一推守夜的伙计:“你们怎么守的夜!”

两个守夜的伙计显得有点尴尬,据他们说,凌晨两点,上一班守夜的把他们叫醒,两个人困的要死,爬到守夜的地方就开始打盹,现在是过来叫人接班的。

如果按他们这么说,凌晨两点的时候方老的学生还不在门外,现在是凌晨四点整,也就是说,方老的学生应该是两点至四点这两个小时中来到门外的,至于他们如何变成这个样子,又如何跑到我们房门外抓挠门板,就只有鬼知道了。

“他们最少还有两个人。”曹实盯着门外漆黑的夜色说:“出去几个人,不要走太远,把这间房子守好,等天亮以后再料理他们。”

立即有几个人带着枪出去警戒,其余的也都在屋子里找合适的地方藏身,方老的两个学生被拖到墙角处,有人蹲下来看了半天,然后告诉曹实,这两个人应该受了内伤,否则不会一个劲的吐血沫,但其它情况就看不出来了。

这两个还很年轻的学生事前不知道有什么诡异经历,人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意识,唯独双手象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不停的重复同一个动作,看的我头皮发麻。

经过这件事,方老留在我脑海中的那种呆板学者的形象变的有点模糊。不过,昨天负责跟踪他们的人说的很明确,而且我觉得这两个学生完全是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的,他们受了很重的伤,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联想前后,我很怀疑他们途中遭遇了什么特殊情况,然后拼命跑回来跟我们求救。

但那根顶死门板的木棒就解释不清了,木棒是从屋内顶住门的,只有我们的人才能做的到,这种做法猛然看上去很滑稽,不过仔细分析起来就有点可怕,顶门的人难道未卜先知?提前顶死了门,阻止方老的两个学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