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不是,这很正常。”
她从没有这一刻这般深切地意识到,他其实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有着所有人都会有的感情,让人动容,她却觉得这样很好,很好。
临走前,白露还要去跟一个人道别。
这一次,她记得在花店买了一束百合。
照片上那人脸上朝气依旧,是她曾经最贪恋的一抹阳光,恍惚中仿佛回到最初见到他的那一刻……从第一次,到后来的每一次,他都是在她危难之时出现,给予无私的帮助。
可她呢,顷刻间,内心就被负罪感填满。
终究是选择了自私。
她再也不是那个他最初认识的,是非分明的白露了,自己如今这样,不配做他朋友,哪怕多逗留一会儿都只会玷污了他的阳光和笑容。
想到此她心中叹息,苏辙,我要走了。
这一回是真的再见,再也不见。
如果有来世,但愿你不要遇到我。
白露转过身,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沿着过道走至一半时,迎面走来一个女子,手里也捧了一束花。
那人瞄了一下她的肚子,往旁边让了让路。
顾琳琳走到苏辙墓前,看到那束百合,回头望了眼来时方向,想起刚才瞥到那人攥着的手帕,还有泛红的眼角,不由叹气,原来她们是为同一个人伤怀。
再回头看向墓碑,看着照片上的男人,她泪如雨下。
顾琳琳在苏辙墓前缅怀了许久才起身离去。她自己开车过来的,沿途鲜有过往车辆,可是开了一段后,却见前方一辆车稍显突兀地停在路中间。她经过时,瞥见驾驶座位的司机低着头,姿势不太对。
她猛地踩了刹车。
车子停下,她小跑过来,透过车窗看到那人脸色苍白,胸口有血,她不由心惊。本/能地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一想到山上那位,竟莫名多了几分勇气。
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后,她掏出手机。
正要报警,视线被轮胎边的一物吸引了去。那是一块手帕,淡粉色,有点眼熟。她立即想到刚才遇到的那个孕妇。
后座车门没锁,她伸手拉开,里面一只女包,孤零零地放在座位上。
白露有生之年第三次被绑架。
他们的车子正开着,突然从路边的斜坡上冲下来一个人,好巧不巧地跟车子相撞,立即被撞得飞了起来。
司机大惊,下车去看,可是那跟本该不死也重伤的人却猛地跳起,当胸给了他一刀,就在俩人纠缠打斗时,又从半坡上下来两个人,把车里还没搞清状况的白露迷晕,掳走。
白露醒来后,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黑洞洞的房间,应该是一间地下室,空气中充斥着发霉的味道,她手脚被缚,躺在一张单人床上。
她忽地紧张起来,比前两次都要紧张,因为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没一会儿,角落里的小门就被推开,进来两个男人。
为首的那个,白露立即认出,“是你?”
男人笑笑,“真是缘分啊,没想到又见面了,你弟弟还好吗?”
白露咬唇,“你们想怎么样?”
正是当初扣押小天跟她谈判的那个男人,此时有些落魄,胡子拉碴,但眼里的阴狠劲儿反而更胜。“知道你男人了不起,兄弟们也是为了吃饭,不得已接这么个活儿。”
可他身后的光头却面露猥琐,视线在白露身上扫了一圈,啧啧道:“大哥,这娘们长得真嫩,听说玩大肚子更爽。”
“少他妈瞎想,这个人不能碰,”男人顿了顿自言自语补充了一句,“至少现在不能。”
光头眸光一闪,那就是说以后可以?
☆、553
啪!程彧回手挥落桌上的咖啡杯。
身后的小童眼皮子抖了一下,忽见老大回过头,指着他的鼻子,厉声质问:“你手下那些人都干什么吃的?白养他们做样子看的?用到时一点作用都不起,连个大活人都找不到。”
小童无从反驳。
从上午得到消息,到现在七八个小时过去了,一点音讯都没有。那个保镖受了重伤,躺在医院里昏迷着,连点有用信息都提供不了。
程彧骂完一通,也极力地压住脾气。他向来不*迁怒于人,在他看来,对别人大呼小叫是懦夫所为。可是这次实在是控制不住。
刚接到电话时,他脑子里嗡的一下,好半天才能反应,然后咬牙道:“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是我的疏忽,我该多派几个人跟着她,压根就不该让她出去。”
程彧来回地走动,看到什么都不顺眼,一挥手把桌上一摞文件扫下去,若不是整天忙着这些,他就可以陪着她……
即将离开,有些事还是要处理一下,毕竟是他多年心血,终究是不愿看到它在他走后分崩离析,他猛地握拳锤了下桌子,他怎么又犯老毛病了,公司,事业,又如何,这是他的心血,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命啊。
白露靠墙坐着,身上盖着一条破旧的毛毯。
黄毛靠在一把椅子上玩psp,玩得正兴起,没电了,他骂了一句,一把扔了,跟她聊天。“白小天是你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