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葭自然不愿再有和卫简怀碰见的可能, 便禀了老夫人, 说是身体微恙, 无法一同前往。
老夫人心知肚明, 便叮嘱了几句让她好好休息,这便领了人入宫去了。
偌大一个侯府便只剩下了没几个人,叶云菲没能去成宫宴,连晚膳都没吃上两口, 沉着脸回自己房里去了,韩宝葭乐得自在,一个人慢悠悠地享用了晚膳, 在园子里兜了两圈,刚走进自己的屋子,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
“这便是你们十姑娘住的所在?”
“是,李公公里面请。”
韩宝葭的脑中“嗡”的一声,几乎是本能地便跑进自己房里, 掀开被子往里一钻, 急急地憋了两口气, 硬生生把脸憋得通红,又在头上撸了两把,把头发弄得乱了。
刚刚折腾完, 卧房的门便吱呀一声开了,门口站着李德和一个中年男子,韩宝葭认得,那是宫中御医杜如封。
屋里烛火昏暗看不太清,李德见韩宝葭躺在床上发丝凌乱,脸颊绯红,不由得心中一紧,连忙道:“十姑娘,听说你病了,陛下让杜太医过来替你瞧瞧。”
韩宝葭都想哭了。
她一个小小的武宁侯府女眷,日理万机的卫简怀就不能把她忘了吗?
这要被诊出一个欺君之罪来,可就把整个武宁侯府都给连累了。
“多谢陛下恩典,我和衣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她一脸的虚弱,“不用劳烦杜太医了。”
杜如封嘴角噙着笑,示意韩宝葭把手伸出来:“既然来了,十姑娘便让我把个脉,也好让我回去和陛下有个交代。”
韩宝葭无奈,只得伸出手来。
杜如封双指一搭,闭目凝神,渐渐地,原本舒展的双眉紧皱了起来:“十姑娘方才是何症状?是不是胸闷气喘?”
简直是如闻纶音。
其实这心悸之症自从那日换魂之后便没怎么犯过,唯一一次是紫云宫中被石榴砸到那一回,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杜如封这么一说,韩宝葭长舒了一口气,连连点头:“是,还头晕了片刻,躺了才好。”
“想必是心悸引起的晕眩,”杜如封自言自语道,“十姑娘这心悸之症颇重,以后切记要平心静气,不可大喜大悲。”
留下了一个调养心悸之症的方子,又叮嘱了几句,李德才领着杜如封离开了侯府。
老夫人赴宴回来之后听说了此时,忍不住心中暗自忧心。
若是说卫简怀看上了韩宝葭吧,也并不像,宴席上的卫简怀依然寡言少语,看到韩宝葭不在也没问,倒是大长公主卫婻问了一句;可若是说卫简怀并没有在意韩宝葭吧,又为何背地里派了李德过来探病?
她也是看不透这个性情叵测的侄孙了。
幸好这一次探病后,卫简怀便再也没到访过侯府,老夫人也就暂且把这桩心事放下了,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地过了一个年。
过了元宵之后,这天气稍稍暖和了一些,柳氏倒是很上心,早早地便把替韩宝葭议亲的事情提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