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宝葭神色未变,从容地朝着卫简铎走了两步, 微微一笑道:“安王殿下神机妙算,我愿束手就擒, 只是我有一事未明, 还请安王殿下不吝赐教。”
卫简铎摆了摆手,黑衣人放下了弓箭。
“皇后娘娘有胆色,我那四皇弟这挑人的眼光倒是一等一的好, ”卫简铎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有什么疑惑, 皇后娘娘但问无妨。”
“我身为一名弱女子, 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安王殿下, ”叶宝葭一脸的困惑, “王爷大业在望,不在行宫中运筹帷幄,却偏偏跑到这荒郊野外行这儿戏之举, 如此本末倒置,岂不是让追随王爷的一众英才心寒?”
卫简铎怔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之色,不由得重新打量起叶宝葭来。
眼前的女子容颜娇美,脸色虽然略带苍白,神色间却不见半点惊慌,还能择机挑拨他和下属的关系,这份胆识,不得不让人佩服。可惜,这是卫简怀的心爱之人,这辈子注定不能在他手中得到善终,倒是可惜了。
他淡淡地道:“皇后娘娘口舌如刀,倒是大出本王的意料。不过,你可太小看你在四皇弟心中的地位了,他宁可背上强夺臣妻的罪名,花了这么多心思把你立为皇后,又在后宫中独宠你一人,迟迟不肯选秀纳妃,简直就是把你当成眼珠子宠着,我若是把你押在阵前,说不定能换来他以江山易美人的便宜事呢,倒也省得我折损部下了。”
叶宝葭冷笑了一声:“陛下英明神武、果敢决断,岂会为女色所耽?王爷只怕是在痴人说梦吧。”
卫简铎大笑了起来,树丛中扑棱棱地响,惊起了一窝飞鸟。笑声渐止,他的目光却变得渐渐阴狠:“是不是痴人说梦,现在也不得而知了,本王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必定能让我那四皇弟心胆俱裂,皇后想不想听听是什么?”
叶宝葭的心一沉,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卫简铎招了招手,身后一个黑衣人翻身下马,从马背上拖下一个人来,扔在了地上。
那人身形孱弱,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叶宝葭盯着看了片刻,猛然惊呼了一声冲上前去:“秦大哥!你把他怎么了?”
“这么担心他?”卫简铎勾了勾嘴角,忽然抬起一脚来踢在了秦桓身上,“醒醒,你的心上人就在你身边了!”
秦桓□□了一声,慢悠悠地醒了过来。
后脑疼痛不已,眼前一片昏暗,好一会儿才把目光聚焦在眼前的脸庞上。
他猛然惊醒,挣扎着坐了起来,惶急地把身体挡在了叶宝葭身前:“你……你要干什么!你堂堂安王殿下,难道还要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行凶吗?”
“怎么会?”卫简铎一脸的亲切,“我这是替启遥打算啊,你不是对你的宝葭妹妹朝思暮想吗?我这便成全了你。”
那张看惯了的温和脸庞落入眼眸,显得分外虚假和狰狞。
秦桓愤然迎视着他的目光:“我对皇后发乎情止乎礼,虽然一直心中爱慕,却从未有过什么龌龊的念头,你这等乱臣贼子休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乱臣贼子?”卫简铎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成王败寇,他卫简怀难道不也是乱臣贼子吗?而你,秦桓,居然置夺妻之恨于不顾,屈从于那卫简怀的淫威之下,还妄想卧底窃取我的机密向那卫简怀献媚,枉费我对你一片爱才之心——”
“呸!”秦桓气得浑身发抖,“你对我有什么爱才之心?设计利用我来陷害皇后,你当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吗?那日在湖边你故意让我和皇后私会,自己却躲在假山中听我和皇后说话,更龌龊的是,你居然将宝葭妹妹说的话传到陛下耳中,无中生有,害得宝葭妹妹稀里糊涂蒙受了不白之冤……”
叶宝葭有些糊涂了:“秦大哥,什么不白之冤?”
“他……他说我们在德庆寺以梅花簪为定情信物私定终身。”秦桓的脸涨得通红。
怪不得卫简怀那日看到梅花簪神色异样,怪不得他那日会莫名发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