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夏之衍看着天花板,有些恍惚,这些记忆虽然不太美好,但是现在只有他一个记得了,他未免觉得有些遗憾。不过薛疏什么都不知道也好,就可以保持现在锐气敞亮的样子了。

上次他短暂地怀疑过薛疏是否重生了,但事后也观察了薛疏一阵子,却发现对方一如既往。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薛疏回来了——

夏之衍只能把那当作自己的一个错觉。

夏之衍猜测现在薛疏仍然站在走廊上面红耳赤地拍胸口。

他勾了勾嘴唇,翻身下床,走过去一拉开门。门猛地一打开,薛疏正站在那里拿手扇风,脸红得滴血,气喘吁吁的,突然听见身后门被打开,猛的一转身就看见夏之衍靠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薛疏:“……”

他飞快地跑了,带起一阵风,紧接着“砰”地一声,他屁股着火似的窜回了自己的房间。

夏之衍和薛疏暂时住进了周闻家里。宅院很偏僻很安静,四周几乎没什么人来往。梁生才有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办法一直待在这里照顾他们,周恒也出来很久了,有些想家,打算回去看一看。于是两人先回去了。

“这是时间表,作息时间严格按照这上面来。”两人乍一进屋,金鸣就站在门外扔过来一张纸,连门都不进,眼中烦恶毫不掩饰。金小臣和舒蔓就住在正对面的两间房,正在吊嗓子,见此,也神情各异。

上次他们的确是输了,而且输得很难看。酒吧里那么多人,几乎五分之四都去了夏之衍和薛疏那边。他们的确可以用那首歌不适合男女对唱这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可是无论怎样安慰,都无法安抚少年人被刺激的自尊心。他们本来就是冲着进入娱乐圈一炮成名去的,又不是真正地想要搞艺术,得失心本来就重,受到这样的刺激,还看见这两人明目张胆地住进来,心情更是难以形容。

舒蔓没有打算参加选秀,但金小臣则是开始惶惶了,他马上就要参加初赛了,要是这样下去的话,他和那两个人比,能赢吗,站在一个舞台上,他几乎没有自信自己能够赢过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

金小臣对夏之衍的态度也很明显的发生了变化,一开始还能维持表面上的相对友好,现在既然已经站上了竞争的舞台,便表面的和睦也没办法维持下去了,每次见了夏之衍和薛疏两人,都是绕道而走。

不过,这三人的眼光在夏之衍和薛疏看来,都是小事,并不能影响两人的心情——薛疏好不容易能和夏之衍一起做一件事情,每天都兴致勃勃,简直有用不完的力气。

他不是一个摆少爷脾气的人,无论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打水烧水什么的,在夏之衍还没进屋之前,就给弄好了。

就是金鸣这个人,薛疏看他有点烦,有时候睨他一眼,满脸戾气。

两人之间小冲突不断。不过金鸣没来惹夏之衍,薛疏也就秉持着能忍则忍,不闯祸的态度,憋着了。

周闻对待徒弟的要求非常严格,早上鸡叫声刚响起来,天还没亮,四个人就被金鸣喊起来了,站在院子里,排成一排,开始吊嗓子。薛疏习惯了早起的利索作风,从没赖过床,早上轱辘一爬起来就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儿,顺便钻进夏之衍的屋子里,给他也把被子叠了。如此一来,夏之衍还能多睡五分钟。

吊嗓子这件事情,应证了万事开头难这句话。对于金小臣和舒蔓而言,再简单不过,而对于夏之衍和薛疏——尤其是薛疏来说,简直如下地狱。一开始几天,每天喉咙嘶哑,说不出话来,他往桌子上一指,夏之衍就知道给他倒水喝了。但好在薛疏恢复能力和适应能力都很快,过了几天,声音就逐渐恢复清亮了。

“把你们的嗓子想象成一个管乐器,吸气时下沉,腹部鼓张,呼气时收紧发力……”周闻拿着卷书,从一排四个人面前走过,蹙眉看了眼舒蔓。他本来以为薛疏和夏之衍两个人是新手,基础是最差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夏之衍虽然并非他想要的那种没有经过打磨的原石,但夏之衍有自己的优势,他的优势在于他对一切细节都能够把控得住,且能用清晰成熟的思维去分析,不似同龄人。

而薛疏身体素质好,肺活量大,无论吸气收气都利落果断,本身就是最大的优势了。

反之,金小臣和舒蔓在他这里一个半年多,一个一年多,进展却还没有两个新来的孩子大。尤其是舒蔓,女孩子经不起教,多说几句就闹脾气。相比之下,周闻越发觉得自己收下两个新徒弟的决定是对的。

打开嗓子,练习完腹腔共鸣和发音之后,周闻开始训练几人的音准和节奏,以及台风和情感。夏之衍和薛疏情况非常特殊,夏之衍在这上面早就是老手,但周闻偏偏要他忘记先前所有所学,按照自己的来。而薛疏则如同一张白纸,能够让周闻的点金之手任意点金。所以从这个层面来讲,他反而更喜欢薛疏一些。

每次周闻想给薛疏开些小灶,薛疏就一把拽上夏之衍,于是给开小灶的变成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