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便是安亲王殿下?”
“他老人家不是自先帝驾崩后便称病不出么,为何今日……”
“唉, 这宫中又要有大事发生喽!”
老太监们背着手走了,留下一帮小年轻面面相觑。
其中有个穿着青衣的小太监,看模样不过十二三岁,小家伙看着远成几个小点的皇室步辇,咬了咬牙,趁着众人讨论得热烈,悄悄地溜走了。
若是简浩此时在这里,定能认出,这个便是抢玉玺那日为他引路的小太监。
那天简小世子被金吾卫围住之前,顺手把他推回了屋子里,加之他原本就在冷宫当差,是以才躲过了金吾卫的排查。
***
含元殿。
皇后带着众位宫人在内间侍疾,秦翔在外间等侯。
他看到秦渊等人进来,虽然惊讶,却还是恭敬地一一行礼。
尤其面对秦西遥的时候,秦翔除恭敬外还多了些与旁人不同的亲厚。
秦西遥也松了口气,低声说道:“你没事便好。”
秦翔愧疚道:“孩儿不孝,让父王挂心了。”
秦西遥露出温和的笑,拍拍他的手,不再多言。
安亲王眯着一双精神矍铄的眼睛,深深地看了秦翔好一会儿,直到秦翔老大不自在地往秦西遥身后躲了躲,老人家才冷哼一声,收回目光。
秦翔既尴尬,又委屈——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这位皇伯父,似乎比从前更可怕了,好像,他也更讨厌自己了。
秦西遥歪着头,小声安慰,“二哥向来威严,别说你,就连本王都怕他。”
秦翔张了张嘴,刚要回应,却听到一声重重的咳嗽。
父子二人连忙闭上嘴,用实力扮演着“刚刚谁在说话?反正不是我”。
安亲王见两个家伙老实了,这才收回目光。
视线有意无意地瞥向秦渊的方向,见他正襟危坐、目光沉稳,安亲王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继而又有些难言的悲伤。
秦珩肖似文宣太子,仁德有余而刚硬不足,或许正是这样才让秦盛钻了空子。
倘若当年即位的是渊儿,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安亲王秦闯暗自叹了口气——只怪他当年远在漠北,即使匆匆赶回来,也早已无力回天。
*
皇后早就接到太监通传,说是安亲王、安阳长公主、漠北王、平王、安郡王皆在外殿等侯。
除了显王之外,皇室嫡系一脉可谓是悉数到场。
无论这些人目的为何,对于刚刚做了亏心事的皇后来说,都不敢轻易让他们见到皇帝。
秦盛难得和她站在同一立场,急切道:“朕不想见他们,皇后,告诉他们朕还没醒,让他们改日再来!”
皇后松了口气,刚要开口吩咐,便听到外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老五,十年不见,你竟怂成这般模样了?!”
秦盛惊得一哆嗦,瞪大眼睛看向屏风的方向。
身着银甲的岭南卫挑起门帘,安亲王打头,众人绕过屏风,鱼贯而入。
皇后一见,色厉内荏地喝道:“大胆秦渊,竟敢带侍卫闯入后宫!如此蔑视君威,来人——”
死一般的安静。
就连含元殿的宫人们都深深地埋着头,没有半丝动静。
“来人!快来人!飞龙卫何在?”皇后大声喊道。
秦渊连个眼神都欠奉。
安阳长公主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从前怎么没看出来,皇后竟是这样一个蠢货!
安亲王转头看向秦渊,轻描淡写地说道:“把这些碍眼的全给清出去。”
秦渊颔首,恭敬道:“是,二王叔。”
话落,他便朝着殿外招了招手,顷刻间便有十数名岭南卫涌出,没有任何迟疑地将皇后及一众宫人悉数拿下。
皇后试图召集飞龙卫,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便被秦老九一个手刀砍晕——这家伙除了平王殿下,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哪怕是一国之母。
安亲王丢给秦渊一个赞赏的眼神。
平王殿下再次颔首,态度更加恭敬。
秦西遥颇有些愤愤不平,拿一双好看的眼睛瞪向秦渊——怎么就没见你对我如此这般?
秦翔看出自家父王的心思,连忙斟了盏茶,双手端着奉到他跟前,“父王,天干气燥,润润嗓子。”
秦西遥心满意足地冲着秦翔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