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福听得多了早明白减肥是什么意思,就在心里呼喊着,王妃,你既然想减肥,为什么还要吃一碗疙瘩汤呢?都给我不就好了,我不怕肥!然后再看王爷,更是很伤心,先前吃不饱饭时,王爷有什么都分给自己一半,现在只要王妃给王爷的,他一定全吃光了!
王爷对自己不如过去好了,但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好在留福在自己的屋子里收藏了许多王妃做的点心,倒不必担心回房后挨饿。
胶东王吃了一大汤碗热乎乎的面疙瘩汤,又躺到温暖的被窝里,但是他还是觉得又冷又怕。
马车猛地失控自路上冲出去的时候,他倒在车里的那种无助带来了无限的寒意。从早上离开王府后就小心翼翼地防范着,就在快到家门前还是出事了。当他从马车上下来看到撞坏的车辕时完全明白,如果没有冯律当机立断斩下马头,整个辆马车就会彻底毁了,当然带着车里的自己和留福。
从他记事起就生活在这样的恐惧中,所以一向不喜欢别人离自己太近。为了离开相府早日有自己的力量,胶东王不得不容忍有一个王妃,然后慢慢习惯了她在自己身边,香喷喷、软乎乎的。他侧过身细看身边的人,她睡得很熟,因为从来什么也不懂,也就什么也不担心,白天还会收敛些,睡起觉来就完全肆无忌惮。
最初他很讨厌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人,但现在却觉得很需要她。胶东王等了半天,不知为什么王妃今天睡得特别老实,没有像平时一样把胳膊或者腿伸过来搭在他的身上,于是便主动地拉起王妃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他只想离她更近,感受到她的温暖。
王妃的小手不大,但肉乎乎的,放在胸前感觉软软的,很舒服,而且胶东王似乎从这只手上汲取到了力量一般,突然就不冷了,也不怕了,然后安安稳稳地入睡了。
素波第二天才知道原来惊马是很可怕的。
因为外甥立了大功,张长史很有面子,向她比划着讲:“长沙王府马棚里没有懂马的人!我们的马本来是好好的,怎么就能突然发了狂,一定是吃了不妥当的马料!”
“好在冯律再熟悉马的性子不过,看马已经不对了,当机立断斩下了马头,马车才没有翻倒!否则,王爷和留福不死也得重伤!”
“原来这么严重!”素波惊叹,“亏得留福还那样镇静!”
“王爷更镇静!他见马惊了就与留福一起紧紧抓住车壁才没有甩出去,否则就危险了!”张长史就说:“我赶过去的时候,留福吓得都傻了,语无伦次的,还是王爷更从容不迫。”
呃!他是不知道害怕。素波就说:“他毕竟是王爷嘛。”
张长史却赞叹不已,“王爷才多大,真了不起!我听冯律说他们都吓坏了,只有王爷还笑着安慰大家,又镇静地让他们把坏了的车子和马的尸体挪到一旁。有人要回长沙王府找他们马厩的人理论,也被王爷拦住了。”
留福一向不遗余力地包装胶东王,为的就是不让人知道胶东王的实情。素波眨了眨眼睛,却对放过长沙王府有些不满,“这样的事是应该去问一问的,不只我们吃了这样大的亏,而且也能警示长沙王府的人,以后小心些。”
“王爷说昨天是长沙王新婚之喜,我们就不要打扰了,免得让长沙王和王妃心里不自在。过些天他会悄悄提醒长沙王的。”
要提醒也是留福去提醒的吧。素波想了想,既然留福这样决定,那就这样好了。但是她还是很小心的,“以后我们的马要小心些了,就是到别人府上也自己喂。”自己可是胶东王妃,如果胶东王出了什么事儿,自己哪里还能享受王妃的待遇?
而且,素波也挺喜欢小美男的,舍不得他受到伤害。
“我也这么说,”张长史就道:“我已经告诉他们了,不只喂马要自己喂,就是马也要自己守着,王爷真出事我们谁也担不起,张家所有的人都赔了命也不够。”
对于救了胶东王的大功臣冯律,素波是真心感激的,就问张长史,“他喜欢什么?是黄金还是绸缎?我赏他!”
张长史就说:“冯律是我姐姐的儿子,他爹他娘都早没了,从小就跟着我在军中,武功一向是一等一的,上次匈奴进犯他原本立下军功的,只是他性子犟,与长官的儿子打过架,军功被别人冒领了。不过他这个人不爱财,就是想娶一个好媳妇。”
黄金和绸缎素波能拿出来,但是好媳妇她到哪里找去?素波就为难了,“我在京城里认识的人不多,再说我也不会说媒呀。”
张长史就道:“在我们边城,喜欢阿律的姑娘一大把呢,可是他眼光高,一般人都看不上,立志要做一番大事业,娶一个好媳妇。王妃要是不帮忙,我看他还是要蹉跎下去,他年纪可不小了啊。”然后眼睛就向素波身旁瞄了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