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蛇越来越近,司若弦越发冷静,她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三步之遥的移动距离,怎么挣扎,都是徒劳,至于手脚之上的镣铐,她可不认为那是普通的东西,可以让她轻易弄断。
以往的记忆不在,但人的本性不会变,司若弦也不知道为何,面对群蛇,她竟没有一点紧张,似乎知道它们伤不了她。
暗夜空间,除了蛇吐信子的“嘶嘶”声,再无其它,本就诡异的氛围,越发诡异。
突然,司若弦觉得脚下有东西缠了上来,粗糙的蛇皮擦着她细嫩的肌肤,她以为已经够冷了,没想到,当湿冷的蛇身爬上脚背,再由腿小肚一圈又一圈地缠绕着爬上肩,甚至窜上头顶时,她又一次感觉到彻骨的寒,仿佛身无寸缕地站在冰天雪地里,任冰雪覆盖,任它冻伤,任寒意渗透骨子。
司若弦可以清晰地感受出将她的人整个缠绕起来的有多少条蛇,亦分辨得出正对着她的肌肤吐着蛇信子,目露凶光地看着她,意欲将她生吞入腹的又有多少条蛇。
什蜃给睁。不动声色地任群蛇绕在身上,连呼吸都没有紧一下,司若弦很佩服自己的勇气。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又是哪里来的勇气,很惊奇地,当蛇满满缠上之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但又很熟悉的感觉。
那是一片很密集的丛林,一个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在里面走着,她全身紧绷,边走,眼睛边警惕地观察四周,累了,她就找一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儿,但她绝不找大树底下,天黑了,她独自升火,啃巧克力,人很疲惫,却不敢睡得沉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引来了群蛇,条条知名,不知名的蛇将她围在一个包围圈内,目露凶光地瞪着她,不停地吐着信子,全部蓄势待发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去。
小女孩没有慌,危险地看着蛇,手握住腰间的枪,脑海中却思索着怎样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司若弦很惊奇地发现,她可以很肯定地说出巧克力和枪这个玩意,她看不清小女孩的模样,但她却有种莫名的认知,似乎,那个小女孩就是她,然而,令她纳闷的是,那片丛林,根本就不是她所见过的那些密林,仿佛根本就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么,那又是哪里呢?
迷糊间,司若弦觉得手上、脚上、身上都传来一阵疼痛,哪怕冻得快要失去知觉,依旧异常清晰,她知道,是蛇咬她了。
几乎在下一刻,司若弦便又开始觉得手上、脚上、身上被咬过的地方迸发出钻心的疼痛,这还不止,她觉得疼痛之中还夹杂着似火烧,又似冰冻的感觉,典型的冰火两重天,那种感觉,还真tm的不好受。
司若弦已经不记得自己属于特殊体质,百毒不侵了,她并不确定这些蛇毒会不会立刻要她的命,但她还是镇定得可以,身体的难受令她煞白了脸,彻骨的寒意中,斗大的汗珠很快就打湿了她本就凌乱的发,紧贴脸颊,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水中,发出清脆的声响,水面微微漾开,泛起小小的涟漪。
若然有灯可照,定然能看到司若弦青白交错,泛着黑、紫的脸色,难看得可以。
其实,这些虽说都是毒蛇,毒性却不是特别大,暂时还要不了司若弦的命,毕竟,夜城歌还没来,应齐的目的还没达到,司若弦还有利用价值,纵是他与应杰、夜城东再想让她死,也会悠着点。
本来,若是一种毒蛇,一种毒素,司若弦并不会特别不适,她的身体有自动排毒功能,不舒服一阵便好了,只可惜,这些蛇不是同一种,蛇毒自也不是同一种,而它们同时下口,不同的毒素交杂,就算她的身体再有自动排毒的本事,也没有那么迅速。
毒素交杂,齐齐流窜在血液中,直达五脏六腑,狠狠地侵蚀,司若弦难受得握紧了拳头,任由指甲嵌进手心,鲜血淋淋,混合着汗水,滴落水中。
司若弦很想大喊,很想嘶吼,很想咆哮,然而,她却只是紧咬着下唇,强忍着疼痛,忍痛的界限,连她自己都惊奇。
新毒入侵,司若弦本身的含着剧毒的血液迅速分析,或融和,或排解,这个过程,很痛苦,与她曾经练就这个百毒不侵的体质时,所受过的痛很接近。
人活在痛苦中的时候,时间总是显得特别漫长,缠绕在身上的蛇并没有退却,司若弦依旧是处于冰火两重天内,承受着身体分析、排解毒素的痛苦。
就在她感觉身上的疼痛慢慢减少,整个人慢慢脱离苦海之时,随着“吱”的一声,一束光亮打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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