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半开的窗户斜斜地洒入厨房,不偏不倚,正好从司若弦的侧脸滑过,红红的,映衬着她额间的凤羽花,看起来,美得不可思议。
夜城歌见过司若弦的无数面,她的美貌,也算得是习惯了,但每一次看来,又都会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若弦,你真美!”夜城歌情不自禁地赞叹。
司若弦回以一笑,妩媚至极,倾国倾城,绝代风华,她说“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
“谁说的?”夜城歌说“这小镇的人,绝不知道来了两个大美人。”
“那又如何呢?”司若弦将菜烧在锅里,双手环胸,饶有趣味地盯着夜城歌,夜城歌说“我觉着吧,你们两人有必要戴一张面具。”
“然后呢?”司若弦继续问,戴面具?这个问题,她其实已经想过了,虽说他们已经来到木西国的地盘,但凭着玉瑶公主那事,花凌哲一个大男人,可以住在皇宫内苑这一点,便足以证明上官瑞风与花凌哲之间的关系不简单,或才,是两国的关系不简单,她那么不辞而别,若是让上官瑞风知道,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换上另一张脸,是完全有必要的。
“若弦,明天开始,我和麟寒会随着隔壁的阿庆去田里干活,家里的事情,就得让你一个人操劳了。”话到这里,夜城歌顿了顿,似想起了什么,问道“普通的农家生活,一切都要自给自足,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日子不舒服?”
司若弦说“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的,这样的日子才会充实,比起住在金碧辉煌的皇宫,整日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地位而算来算去,现在,无疑是天堂,我觉得很满足。倒是你,一个堂堂八王爷,为了我,抛开一切,放下身段来这样一个贫穷的地方耕田,有没有一点后悔呢?”
夜城歌说“我活了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事会让我在做出决定后再后悔,我此生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在远东国时,没有答应你的要求,没有带着你去战场,没有保护好你,以致于你被设计,被陷害,被追杀,落到重伤、失忆的结果。”
“好在,你还活着。”
话到这里,夜城歌有着隐忍的疼痛,他缓了缓,才继续说“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管做什么,都是幸福的,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我想,我们要过一辈子,总要找一些事情来做,既然过普通人的生活,自然按普通人的生存方式。”
“这个镇子上的人都很好,很热情,很随和,相信你与若兰都会习惯的。”
“至于什么八王爷,那只不过是一个身份罢了,对我来说,不及你十分之一,我是王爷,同时,我也是一名长年在外行军打仗的将军,拿惯了刀剑,并不代表,无法挥动锄头。”
“我很期待你挥动锄头的样子。”司若弦脑补了一下夜城歌顶着一张帅气无比,一看就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平日里,也就带剑,突然拿起锄头松土,那该是怎样的喜感?
“绝对是最帅的。”夜城歌脸不红、心不跳地自夸。
司若弦一脸鄙夷“见过自恋的,就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夜城歌笑“咱们彼此彼此。”
一顿饭,在司若弦与夜城歌的相互逗闹中完成,又在和乐融融的气氛中结果。
饭毕,阮麟寒很自觉地揽下了洗碗的工作,司若弦陪着司若兰聊家常,待得阮麟寒洗好碗出来,她便果断地选择离开,她本是想要上楼休息的,却被夜城歌拉到了外面。
夜间,乡村的道路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幽幽的白,不远处,田地里的稻谷已经散苞,一吊一吊的稻谷沉沉地压枝,相信再过不久,便能有一个好的收获。其绿油油的叶子上不知何时凝上些许露珠,在月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好不美丽。
夜城歌牵着司若弦的手,与其并肩漫步在田野间,空气中飘着稻谷的香,混合着些许泥土的气息,不仅不会给人一种不舒服感,反倒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皎洁的月光,柔柔地洒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与田间稻谷汇成另一种景,魅惑得令人心醉,夜城歌与司若弦皆有一种牵着彼此的手,一起地老天荒的感觉。
夜城歌与司若弦一路走着,谁都没有说话,然而,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仿佛他们之间的默契已到了什么都不说,便能猜到对方意图的境界。
整个夜里,只剩下青蛙,以及各类昆虫窸窸簌簌的声音。
但从若也。翌日一早,司若弦睁开眼,才发现,她正睡在床上,而床上,早没有了夜城歌的身影,她觉得有点神奇了,难怪她一夜不觉得冷,这男人难道抱着她一路走回来的?
她记得,昨夜与夜城歌明明在外面散步,开始的时候,他们手牵着手,一起感觉这个陌生小镇的安宁,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走到一个小坡上,坡上长着不少杂草,而这里,能够看到最美的月亮与星星,心下一动,他们便就着杂草躺了下去,双手往后,头便很自然地枕于手臂上,抬眸,便见月亮与满天星辰,很美。也不知道是不知是不是太累,看着看着,她竟睡着了。
司若弦觉得,若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小坡距这里有点距离,若他从那里将她一路抱回来,那么倒真是。。。令人感动呀!
不过,这人呢?
司若弦翻身起床,穿好衣服,简单地梳洗了一番,顺带给自己戴上了一张与众不同的面具,这才下楼去看情况。
“若弦,起来了?睡得好吗?”家里只有司若兰,见司若弦下来,笑着问道。
司若弦回以一笑“很好!你怎么起这么早?他们人呢?”
司若兰说“他们一早就跟隔壁的阿庆去田里了,饿了吧?我做了早点,本来想叫你一起下来吃的,又怕吵着你睡觉,现在估计还热着,我去给你拿。”
司若弦跟着走进厨房,自觉地端过早餐,道“姐姐,不是说,厨房的事情都交给我们来吗?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起那么早做什么?多睡会儿,对宝宝的成长有好处。”
“现在都还没什么感觉,无碍。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娇弱。”司若兰端着一盘青菜放到司若弦对面,坐下,说“若弦,你真让我什么事都别做的话,我会闲出病来的。”
“没事做吗?”司若弦偏头想了想,道“嗯,你可以去隔壁陪着阿庆嫂闲家常,听城歌说,她家有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子,你可以探讨一下育儿经什么的。”
话音方落,还未等司若兰开口,司若弦又想到一件事,继续道“据说,前三个月是最重要的,胎儿还未成形,最容易滑掉,得万事小心。所以,你要坚决远离厨房,其他事情也别做了,好好地养胎。”
“当然,我没事的时候,会陪着你出去走走。你若实在闲得慌,待你胎儿成形后,可以适当做些轻活。”
“你听谁说的?好像知道挺多的。”司若兰笑问。
司若弦偏头想了想,说“忘了。”
她记得仿佛有这样的注意,那声音很悠远,她辩不真切,也记不得是谁告诉她的,她只觉得,这是真实存在过的。
司若兰也不再多问,司若弦埋首吃饭,待到把碗筷都收拾好,估摸了一下时辰,问司若兰“姐姐,有没有兴趣出去走走?”
对于这个小镇,司若兰自也是有些好奇的,见司若弦提起,自然是兴致勃勃了,笑得如花儿般“好啊。”
司若弦觉得司若兰这刻的笑容特别好看,带着母性的光环,本就温柔可人的她,越发迷人。
“走吧!”司若弦率先走出家门,司若兰紧随其后,司若弦将门锁好,这才转身,上前挽着司若兰的手向前走。
司若弦戴了一副面具,看起来没有原本的绝色容颜,仍是美丽的,特别是那双如含着秋水的褐色眸子,简直能勾、人心魂;司若兰由于怀孕的关系,司若弦并没有要求她易容,故以,司若兰是顶着原本的倾城之貌出来的。
这个小镇上,都是普通的百姓,穿着也极普通,哪怕司若弦与司若兰尽量穿得普通,跟这里的百姓比起来,那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特别是她们身上掩不住的优雅贵气,怎么看,都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与这里的氛围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起来。
穿着、气质,再加上令人称奇的美丽容颜,使得她们成了天仙般神圣不可侵犯的人物,偶有几名行色匆匆的百姓,看着她们的目光,又是惊讶,又是羡慕,又是不解。
“我们的穿着似是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了。” 司若兰感叹。
走了一路,看了一路,哪怕看到的人不多,但他们的表情已让司若兰有那样一个意识,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对她来说,算得普通,但穿在这样的农家小镇,确实有些不适合。
司若弦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说“待城歌他们回来,我们找个时间去置办一些吧,总这样穿,也不好,总有高人一等的感觉。”
司若弦四人是昨天才搬来的,忙了一天,今早出来转悠,自是没人认识她们,正如司若弦所说,这里的人,都将他们看得高人一等了,哪怕两人很美,看起来也很和善,却也无人上前去打招呼,于他们而言,这两人是有些不真实的。
田间的空气很清新,司若弦不禁多呼吸了几口,她说“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空气特别清新?”
“恩,挺不错的。”司若兰点头,虽然刚来,但她还是挺喜欢这里的。
这个农家小镇与她之前呆的那个以捕鱼为生的镇子不同,显然,这里更舒适一些。
“我们去田间走走吧,兴许能看到那两个拿惯了刀剑的人,挥动锄头的模样。”司若弦笑着对司若兰说,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很有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