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人谨慎地看一眼地上四仰八叉地兰萧:“你故意带上兰萧,让我等无法在城街热闹之地动手?”
“bingo!”
兰萧这人虽然没什么用,兰老将军独子的身份却是这些暗卫的顾忌。方才茶楼之内人流太多,以这些暗卫所想必是一击灭掉她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她则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出手,便是等死,出手,就要暴露废物的身份。只有将自己放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再带走兰萧一路到这城郊荒僻之地,才能无所顾忌。
明显暗卫也想通了其中关节:“你不是废物?!”
乔青歪头想了想:“对上你们,爷自然还算不上废物。”
“好个大言不惭的小子!”暗卫首领怒叱一声,目光如蛇阴冷朝着乔青缠绕而去,却看不到这少年的丁点惧意。十数人对视一眼,竟是看不出她的深浅:“怪只怪你勾引了玉王爷,王爷是成大事之人,太后有令……”
“等等。”乔青一脸的敬谢不敏,再提那宫玉一会儿晚饭可吃不下:“你们还有三秒钟。”
暗卫一皱眉,还没想通这话的意思,然后……
没有然后了。
砰砰砰——
一阵齐刷刷的砸落地面声,包括那名头领在内,尽数伏地挺尸。
乔青望着这七孔流血的死相,嫌弃地皱起了脸,那老东西新研发的什么狗屁毒,死的这么没有美感!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兰萧,刚一碰到他顿时就是一抖:“赶紧起来,老子知道你醒了。”
地上那人顶着张惨白惨白的俊脸死死闭着眼。
乔青翻个白眼:“赶紧的。”
一张红唇抖了两抖,终于娇娇弱弱地咕哝着:“没没没没醒。”
怎么有这么蠢的人。乔青抚额,她可不愿意再在这里对着这些尸体哪怕一分钟,甩手走人,脚踝却被一只手执着地握住。兰萧趴在地上鼓足了勇气不再装晕,一睁红红的兔子眼:“上上上上天有好生之德。”
“你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我看见了。”兰萧缩着脖子。
乔青斜眼俯视着他,兰萧弱弱仰视着她,明明吓得浑身都在哆嗦偏偏死死看着她分毫不让,目光中毫不掩饰地传达出了他的谴责。无奈叹了口气,乔青蹲下身子终于认真地观察眼前少年,唇红齿白眉目如画,难为生在生杀予夺的将军府还有这么一颗赤子之心,不过……真是傻啊!她表情沉重地拍拍兰萧肩头,换来他如临大敌的一抖,才开始讲道理:“他们要杀我,我是反击,嗯,就是正当防卫。”
“他们还没杀你,只说了几句话就……”
“他们不是没杀我,是没来得及杀我,若我不动手,死的就是我了,明白?”
“我我我我没看见他们要……”
“你他妈不是说看见了么!”
兰萧红了一中午的兔子眼,终于吧嗒一下落下泪来,委委屈屈地看着她。
乔青一脚踹开他握着脚踝的手,靠,老子脑子让马踢了才跟这傻小子讲道理:“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最为乐。”
兰萧傻眼了,一边疼得嗷嗷叫,嘴里还在嘀嘀咕咕没完没了:“你你你你回来,这句话不是这么理解的,上天有好生之德,众生皆平等,你不能随意取他性命,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乔青走到一半,终于忍无可忍地回过头来。
她一脸温柔的笑,笑得兰萧越说声音越小,终于乔青走到近前,抬脚,落脚,压住他五指,捻啊捻……
舒爽,走人。
后方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天际……
乔青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朝后竖了个中指,看也不看一眼一转眼便没了身影,徒留那娇娇弱弱的嗓音留在原地碎碎念:“上天有好生之德。”
*
翌日,天气依旧是那么的好。
好到乔青决定晒着太阳赖床到日落再说。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午饭时间还没到,她就被外面凌乱的声音给吵醒。乔青眯着眼睛窝在轻薄柔软的床榻上,听外面无紫非杏在拦着什么,极多人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趋近,混合着兰震庭老当益壮的大吼声:“让那兔崽子给老子出来!”
不爽的把大白抓来蹂躏了一顿,在肥猫反抗的“喵喵”叫和漫天的白毛飞舞中,乔青终于爽快了。
起床,出门。
走出内室,正见到拄着拐杖的兰震庭冲进院子,一旁跟着嘴角微勾的宫无绝,再后面大队的侍卫官差险些将小院都挤爆,老家主乔延荣并不在,只有总管乔福在门口应付着。
她对上宫无绝意味不明的目光,茫然挑挑眉。
还不待说话,兰震庭已经挥舞着拐杖要敲过来:“兰萧呢?你把那小子弄哪去了?”
乔青立马蹦开,让这拐杖敲下来,老子就得上阎王殿去找兰萧了。兰震庭大喘着气瞪着她,一旁非杏无紫赶忙跑上来:“公子,兰公子昨日没回府,今早晨衙差在城外四处寻找,发现了一处有极多血迹的地方,没有尸体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不过兰公子的发钗掉在那里,人却不见了!据守城门的衙役说,昨日看见你扛着兰公子出城,茶楼里也有认证证明,你是最后一个和兰公子接触之人。”
这话落下,乔青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她可不认为兰萧只是迷了路,那里的尸体既然不见了,就定是有人处理了。兰萧又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失了踪……
乔福也走上来:“九公子,快把昨日的事说清楚。”
“不必!有什么话去刑部大牢里再说。”宫无绝一言打断,一双鹰目和她交汇而过,一挥手,官差衙役立即冲了上来。在乔青还处在睡眼惺忪云里雾里的时候,镣铐加身,刀剑抵颈。
“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