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有什么在维系着七国的平衡,并且足足维系了万年之久!而今天邪中天的话,无疑证明了这点,那个维系平衡的,竟然就是那神秘组织本身——侍龙窟!
乔青不可避免的想起了玄天。恐怕这组织帮助他坐上了玄云宗的位置,后来他想摆脱他们,便想着引邪中天和凤太后去那地壑。以他的想法,凤太后那样的人绝不会允许有她所不知的势力存在,威胁到鸣凤的地位。却没想到,只不过是他自作聪明而已,真正屹立于顶端的人,到了那个层次,早已经知晓他们的存在。
而像玄天这样的人,七国七宗中绝不是少数。
庞长老不就是个例子么?
侍龙窟给予他们想得到的,将他们安插在每一个宗门中的要职,宗主,长老,朝廷命官,以此来掌握整个翼州!
邪中天看她明白了过来,接着解释。
“他们的存在,普通人并不知道,哪怕是玄云宗那几个长老都完全没资格知道。只有站在大陆顶端的人,才是心知肚明的。那什么狗屁组织,没人知道怎么生出来的,也没人知道搞这些维系七国平衡的狗屁事儿有什么意义。”
乔青总结:“神秘的一腿儿!”
“何止,一条他们设置的明文规定,来自于万年之前——七国间,绝不可生乱。”
乔青冷笑一声,一挑眉,说不尽的狠戾:“要是生了呢?”
邪中天斜眼看她,笑着搂住这死丫头的肩膀:“老子不就刚刚生了一次么,唐门让他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给忽悠过去了。不过这事儿已经惹出来,估计那狗屁窟不会算完啊。”
“那就等呗,看看能等来个什么。”她往旁边一倒,倚着这人的肩膀:“很强?”
邪中天依旧是嬉皮笑脸,桃花眼中却泛上了几分凝重。
他顿了一顿,模棱两可地道:“算是吧……丫头,你也知道,他们和你爹娘被杀的那夜有关。之前我不愿意告诉你这些,就是不想你和他们正面对上。最起码,在你的能力还没达标之前,不能!”
乔青靠着他,这个肩膀,他靠了整整十年之久。
可总也不能永远靠着,天塌了有师傅顶,这很好。可是她似乎忘了,也有师傅顶不了的时候。这个时候,该站起来她不会退缩:“那就努力啊,革命尚未成功,老子继续努力!早晚有一天,这些‘很强’,老子一个一个去打趴下!”
邪中天哈哈大笑:“好!”
他比谁都知道,这句话不是敷衍,不是应承,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丫头。”
“唔?干嘛?”
邪中天推推她脑袋,把她推去一边,站起来,很郑重地站在床前:“咳咳,本公子是说……咳。”
“你一整个晚上都怪了吧唧的,有话速度说。”
邪中天叹气:“丫头,你差点死了。”
乔青啧一声,一扭头,忽然怔住。她这辈子就没在邪中天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色。自责,愧疚,痛悔,心疼,恨不得把自己杀了赔给她一样。乔青忽然明白了过来,哪怕他不说,也知道这人还在为那天的事揪心。那天,的确是疼啊,五脏六腑全部碎了碾成一团的疼……
七孔流血的样子肯定很狼狈吧,否则这一向不着调的货,也不会摆出这副欠了她几辈子的死德性。
他看乔青半天没说话,有点紧张。悄悄抬眼睛,面前的少年正歪着头朝他笑。邪中天眨眨眼,心说这丫头难道要来个师徒相拥感动一把。那个开怀啊,他瞬间张开双臂,乔青从床上爬起来,不过可没扑他个满怀,这种事儿,她六岁的时候都不屑做的。
乔青一把拧住他耳朵!凶巴巴吼:“你在这忏悔个屁!”
太幻灭了,邪中天疼的呲牙:“轻点,轻点,欺师灭祖啊你!”
她拧着手里的耳朵翻转个七百二十度:“赶紧给老子把那些想法都扔掉,老子八字硬,死不了!”
邪中天疼的要跳脚:“那这次也是老子做错了,本公子任你摧残折磨。”
“要死了,谁稀罕折磨你个老……咳,十八岁的。”乔青一身的鸡皮疙瘩呼啦一下,齐刷刷满地滚。一把抖开这老家伙。邪中天嘿嘿贱笑:“你这死丫头,有没有点儿当徒弟的自觉,知道啥叫尊师重道不!”
“你这种假装来忏悔还顺了老子一盘子点心的,听你唠叨一刻钟已经是上限了。”乔青摆摆手,风情万种打了个哈欠:“走走走,困死了,我要睡觉。”
邪中天低低骂了句什么,溜溜达达就走出去了。
直到那背影消失在了院子里。两人谁也看不见了对方,嘴角同时缓缓一弯。
相处十年,可以插科打诨,可以骂娘掐架,可以把酒言欢,也可以促膝谈心。但这等酸不拉几的玩意儿,说过就算,谁都有点不自在。乔青笑眯眯摸下巴,这念头徒弟不好当啊,连师父的台阶都要给找好……
乔青倒在床上,忽然眨眨眼,再眨眨眼,一屁股坐了起来。
见鬼,这货唧唧歪歪插科打诨,最后还是把那血脉觉醒的事儿给忽悠过去了!
她的脑子里还有一万个问号存在。比如说,侍龙窟为何要对乔伯渊和叶落雪下手,比如说,玄天当时为何第一个引的是祈风去发现他们,再比如说,她不是乔家人又是什么人?她觉醒的是什么血脉?和这个组织有没有关联……
无数的问号盘桓着,最后变成了——
唔,今天晚上她亲了凤无绝一口,那男人竟然没有任何的表示,走了?
妈的,就那么走了!乔青想着,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从前她从来不考虑别人,这会儿就遭到了报应,竟然开始揣摩起凤无绝的想法。乔青不爽的重新倒下去,咬牙切齿明天一定得去找他问个明白!
……
乔青在纠结,凤无绝就更是在纠结了。
一双鹰眸直勾勾瞪着天花板,天知道,他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对乔青的惦记,就像一头狼惦记鲜美肥嫩带着浓郁膻香的羊头肉一样的惦记,那叫一个抓心挠肝!尤其是这些时日,他已经能够下床,那小子反倒还一直昏迷着,他每天必去看上一阵子,若是可能他当然更想代替邪中天的位置守在那里。可是今天,她不但醒了,反倒……就好像你为止追逐了一生的某个渴望,某一天,吧嗒一声,它落在了你的头上。
第一个反应,绝对是惊大于喜!
难道这两天想的太多,以至于产生幻觉了?
可是嘴巴上传来的那么清晰的火辣辣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沉浸在患得患失中的男人,智商瞬间回归原点。辗转反侧的情绪折磨的他不安,得不到答案,于是失眠。眼看着夜明日出,透过窗子凤无绝直愣愣看着太阳升上天际。
凤无绝起身,洗漱了一番,忽然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轻轻缓缓猫一样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