懈怠的魔使终于熬好了药,端着药碗来到冰棺前面,然后为难了。
“唉,这该如何是好。”谈衣拿着碗左右为难。面对着一向放在最高处的魔尊大人,他一下子就失去了原本的伶俐劲,做什么事都要反复想三遍,想玩了还要犹豫三遍,犹豫完了真到要做的时候,一点风吹草动都很可能落荒而逃。
可这次,他不能再落荒而逃了。还魂草珍贵稀少,想凭自己的能力再找一棵比登天还难,更可况这碗药中还加入了数百种珍贵药材,决计是不能浪费的。
忽然,他灵机一动,变出了几根竹管,在寒离月嘴上比划了几下,认为十分可行。但当他正要行动的时候,竹管忽然一下子裂了,他再换一根,却发现剩下的也通通都坏了。
寒离月静静躺着,冰清玉洁且无辜,一点也看不出是他把谈衣的十根竹管弄坏的。
谈衣看着那几根坏掉的竹管,脸却忽然红了。
谈衣脸红的时候心跳就会加快,身体散发的热度也会微微提升。寒离月马上就觉察到谈衣的改变,正有点疑惑,只听谈衣仿佛解脱似的说道,“或许这是天意吧。”
天意?倒也没错。寒离月无声回答,他就是天。
谈衣听不到寒离月的话,已经一个人沉浸在各种乱七八糟的脑补之中。他端起药碗,磕磕巴巴地说,“那,那尊上,天意难违,属下就得罪了。”
这话咋一听内容极为诚恳惶恐,但那其中难掩的兴奋与丝丝缕缕几乎要溢出的期待却瞒不过寒离月,谈衣分明就挺开心的。
寒离月这下更困惑了,他不过是嫌脏才用法术折断了竹管,有这么开心?
魔尊难得的困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谈衣喝了一口药,轻轻捏住寒离月的下巴,以唇相哺,将汤汁慢慢送了进去。
这么亲密的接触对谈衣来说震撼非常,往常如高空冷月的魔尊,连多看一眼他都不敢,生怕亵渎了这轮心中的明月。可如今,他却与他唇对着唇,舌卷着舌。
谈衣不敢多做停留,也怕耽误太久会失了药效,一口喂完就紧跟着喂下一口,直到最后一点汤汁在唇齿间消失,谈衣才依依不舍地挪开。
寒离月此时非常不悦,不过不是因为谈衣的行为,而是因为这药——实在太苦了。他心中暗暗记下一笔,决定醒来后再好好清算。
谈衣喂完了药,还没回味几轮,脑中就忽然像被什么劈中了一样,惨声道,“糟了。”
寒离月感到满意,这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不枉他教导他多年。
“如果魔尊知道了,恐怕会被我气死吧。”谈衣懊恼地抓着头发,敲敲自己的脑袋,唉声叹气。
气死却不会。寒离月饶有兴致地感受着谈衣各种纠结的举措,比较遗憾还没完全恢复,不能亲眼目睹。
忽然,谈衣停止了纠结,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做都已经做了,再后悔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