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今天凌晨叁点多才从泰亨办公室离开,新地标的项目丝毫不愧对于它超级烂尾工程的称号,真正接手了才知道它简直是一个已经烂到骨子里的项目了。
但唐颂自认为还算是一个有点责任感的人,既然是他之前一意孤行的要把新地标盘下来,自然不会等出了问题就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他爸。
而负责任的后果就是他这段时间忙得连在林玖面前刷存在感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看不到底的问题总算告一段落了,本来想着来跟林玖卖一波惨,结果一睁眼看到的却是梁誉那张恶心人的脸。
唐颂把车门猛地推开,人没撞到,车门却“哐”一声撞到了林玖的车上,梁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起床气这么大?”
连续几天的熬夜缺觉,加上昨晚睡在车里又着了凉,后脑勺的钝痛和晕眩感在唐颂站起来的那一刻达到了极点,他扶着门框,拉住自己差点就要软倒到地上的身体,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梁誉皱了皱眉,扒拉着车门的唐颂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脸色苍白的跟鬼一样,偏偏脸颊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明显是在发高烧。
“潘元祺,给唐总叫辆救护车。”,梁誉看了一眼腕表,距离他平时到公司的时间已经迟了一个小时了。
“不需要。”,唐颂忍着眼前一阵阵的白光,艰难的开口。
梁誉这次连理会一下都懒得,他直接撇下唐颂,拉开车门之前潘元祺正好挂断电话。
“梁董,已经叫好了。”,潘元祺看了一眼挂在车门上似乎随时都会晕厥过去的人,出于人道主义关怀问道:“唐总就这样没问题吗?”
“没问题。”,梁誉打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他好不容易把自己搞成这样,唯一的观众还没入席,他怎么舍得晕过去。”
潘元祺这时才记起这是在谁家的单元楼门口,顿时收起了自己那些多余的同情心,跟着上了车。
黑色的宾利冷漠的离开之后,唐颂才开始用已经烧成一团浆糊的大脑思考,该怎样表现才能显得既不刻意,又能博得好感。
但他很快就没有这个烦恼了,唐颂刚透过玻璃门隐约看见电梯门打开,大脑就忽然一片空白,视野也跟着黑了下去。
唐颂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经是看着有些眼熟的天花板了,他一个月前离开安康的时候,还没想过他会这么快就成了回头客。
窗帘拉得很严实,病房里的灯光不算明亮,似乎是考虑到他还没醒过来,只开了一盏暖光的壁灯,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就靠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
“怎么是你?”,唐颂掩饰不住自己嫌弃的神情,爬起来把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杯冷水全灌了下去。
李宏宇的手指飞快的手机键盘上来回,听到这话头也不抬的说:“颂哥,你说这话可就伤我的心了啊,除了我还能有谁随叫随到。”
“不会说话就闭嘴。”,唐颂没好气的说,“林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