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州侯来。
此时,州侯看着太子横,想起不久前朝议上大王满脸愤怒的拂袖而去,不禁忐忑不安的道:“太子,关于诛杀郑袖的事情,既然大王不愿,那臣以为···”
太子横不等州侯说完,便打断道:“不,君侯,如今箭已离弦,岂能说停就停。现在,孤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州侯迟疑的看着太子横。
他觉得,对于太子来说,公子子青其实一点都不重要,相反,楚王的态度对太子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区区一个公子子青而触怒楚王,这太不值了。
只是,看着太子横那坚定不移的目光,州侯咽下一口口水,点头应道:“太子我明白了,请太子放心,三天内,太子必定会听到郑袖身死的消息。”
太子横一听,僵硬的面庞顿时露出一阵笑容:“好,此事就交给君侯了。”
接着,州侯离开太子府后,便去了大夫申鹄的府上。
次日,大夫申鹄离开寿春,然后乘船顺着淮水而下来到淮阴,接着他直奔淮阴君府邸,找到淮阴君之母郑袖。
此时,郑袖身穿粗布衣裳,不着半点饰物的出现在申鹄面前,然后有些虚弱的声音问道:“不知大夫找妾身何事?”
申鹄看了郑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就在昨天,本大夫向大王进谏,要求诛杀你。”
“啊。”郑袖心中一滞,大恐道:“所以,大王要处死我了?!”
申鹄面无表情的应道:“不,大王念及公子的情面,并没有答应。”
郑袖闻言立即松了一口气,然后迟疑的看着申鹄:“既然大王没有答应,那大夫来找妾身何事?”
申鹄依旧面无表情的道:“你可知本大夫为何要请求大王赐死于你。”
郑袖疑惑的摇了摇头。
申鹄抬头看着虚空道:“为了我楚国的国法,为了我楚国的声誉,为了大王的威严,为了公子子青的声誉。”
郑袖本来对前面三句话并无感触,当她一听到是为了公子子青的声誉时,心中徒然一紧,然后右手情不自禁的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裳,问道:
“大夫这是什么意思?”
申鹄闻言,立即厌恶的看着郑袖道:“你曾经是侍奉大王的夫人,你也是公子子青的母亲。本来,二十年前,大王公布你的邪恶本性时,就应该趁机将你诛杀,可是,大王念及公子子青年幼,这才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可惜的是,你心中却并无半点对大王的感激,与对公子子青的怜悯以及爱护。”
“不久前。”申鹄语气冰冷的道:“江淮叛逆攻打淮阴,淮阴君令尹力战而亡,可是,身为公子之母的你呢?
你不仅没有为大王考虑,没有为公子考虑,不仅没有以死报国,反而还恬不知耻的穿上王后的服饰,并接受叛逆的朝拜。
你此等无耻行径,可曾为楚国考虑,可曾为大王考虑,可曾为公子考虑过?”
说到这,申鹄感叹道:“当年你在宫中做奴婢,每日从早上劳累到深夜,公子见此不忍,故尚未行冠礼便去千里之外的赵国人质,然后才将你从宫中接到淮阴,将你从一个奴婢变成淮阴君之母。
要知道,公子远在赵国,不仅行冠礼不是大王主持的,甚至连公子成婚之礼也不是大王主持,而且连公子出生在赵国的两个儿子,也从未返回楚国,让大王见上一面,以至于连大王花甲之日,公子也不能返回楚国尽孝。
公子为了你这个母亲,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了。”
“可是。”申鹄看着郑袖悲叹道:“可是你这个母亲又是如何对待公子的?因为你的缘故,公子自幼失母,因为你的缘故,公子遭受千夫所指,因为你的缘故,公子声名俱损,因为你的缘故,公子无颜面对国中父老。
不知夫人可曾想过,此时此刻,面对国中父老的非议,公子该如何自处?
言尽于此,请夫人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