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去吧。”。刘欣的右手微微一扬。只见两点寒芒一闪。直刺孟节的双眼。孟节虽然胸口中了一把飞刀。却沒有伤到心脏。只是身上的血流失得太快。他不敢大幅度动作而已。但比起刘欣來还是要强上许多。乍见刘欣突然发难。孟节双手一齐挥动。竟将两柄飞刀全部打落尘埃。
突然。孟节一手捂着喉咙。一手指着刘欣。双目圆睁。满脸的不甘心。终于还是缓缓地向后倒了下去。
孟节虽然自幼修行。却长期隐居在山林之中。与外界少有接触。所以他的心性其实十分单纯。根本沒考虑过刘欣这时候为什么还要和他说那么多话。
刘欣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调匀呼吸。可是刘欣明白。如果让孟节走到近前的话。祝融是肯定挡不住他的。而自己已经再沒有力气与他一战了。要是真到了那时候。他们两个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
但是。刘欣也发现孟节一个弱点。他的胸口在不停在流血。武功再高的人。如果失血过多的话一样会丧失战斗能力。刘欣便想通过和他说话拖延时间。让他的血流得更多一些。当刘欣发现孟节果然上当的时候。便决定再施一次暗算。他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不过是一个小偷而已。在性命悠关的时刻。绝对不会想着还去和孟节堂堂正正一战。现在保住自己和祝融的性命才是第一要务。
于是。刘欣再一次射出了飞刀。这一次他一共射出了三柄飞刀。前两柄飞刀虽然被孟节击落。但第三柄飞刀却是涂成漆黑色的。夹在两柄雪亮的飞刀中间。孟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这第三柄飞刀便悄无声息在刺穿了孟节的咽喉。他到死也沒有想明白这柄飞刀是从哪里來的。当年刘欣让祝融将飞刀做成黑色的。自己也染了一把黑色的飞刀留在身边把玩。沒想到这次居然见了奇效。
刘欣刚才发出那阵剧烈的咳嗽。便是在积聚力量。这三把飞刀射完。他也全身虚脱。身子一软便倒了下來。
祝融慌忙扔下手中的斧头。扑过去一把将他扶起。只见他脸色白得吓人。鼻子一酸。眼泪便“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刘欣费力地抬了抬手。轻声说道:“扶我坐起來。一会就好。”
这两天祝融确实带着刘欣在山林里寻到了一处僻静的所在。她当然不是为了和刘欣“野战”。而是缠着刘欣学习拳法。练拳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所以刘欣便将一些练功的法门一股脑儿全教给了她。祝融倒很有学习拳脚的天赋。两天的时间就已经基本运用自如了。只是还欠缺些火候。所以刚才她才能够顺利避开孟获势在必得的那一斧。又能在临危之际双掌齐出将孟获击成重伤。
祝融听到刘欣的吩咐。知道他想调息疗伤。赶紧擦了把眼泪。帮作他将双膝盘起。看着刘欣缓缓闭上双眼。祝融也松了一口气。想起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刘欣绝对不会受这样重的伤。不由心头火起。跑过去捡起自己的梭镖。回过头來照着孟获便是一顿猛戳。顿时鲜血四溅。也不知道戳了多少下。将孟获的身体戳成了一个马蜂窝。
林子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祝融回头看时。却是封烈、文聘满头大汗地带着一队士兵赶了过來。
一进山林便看见刘欣盘膝坐在地上。封烈连声问道:“主公怎么样了。”
祝融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和阿哥遇袭了。”
文聘迟疑了一下。说道:“回祝融夫人。此事一言难尽。还是先让我们看看主公的伤势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刘欣已经感觉舒服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听到周围的嘈杂声。知道是援兵來了。不由睁开双眼。轻声说道:“融儿。扶我起來。”
祝融赶紧将刘欣架了起來。梭镖上的血滴落下來。正掉在刘欣的手上。刘欣看了一眼已经面目全非的孟获。皱了下眉头。叹息道:“融儿。人死为大。过去的恩怨就算了吧。”
这回可以说是刘欣两世以來所遇最凶险的一次。好在最后挺了过來。也让刘欣明白了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封烈等人将刘欣护送回寨子。见他除了浑身乏力。已经沒有什么大碍。很是松了一口气。这才拱手说道:“启禀主公。这次孟获在林中设伏。全因杨沐雨泄露了主公的行踪。末将也有责任。请主公降罪。”
刘欣沉默了一会。挥了挥手说道:“你去把杨沐雨带过來。我有话要问她。”
封烈犹豫了一下。说道:“恐怕她已经逃走了。”
文聘大怒道:“什么。她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她抓回來。封烈。是不是你将她放跑的。”
刘欣淡然一笑。说道:“跑就跑了吧。一个女人嘛。追究她做什么。你们也都下去休息吧。让我先睡一会儿。”
文聘、封烈都不敢再说话。拱了拱手。躬身退了出去。
封烈想到今天的事情。仍然后怕不已。脑中一片空白。稀里糊涂的就回到了自己暂时栖身的那处小院。推开房门一看。只见杨沐雨正坐在桌子旁边。并沒有逃走。
看到封烈一脸的沮丧。杨沐雨立刻站了起來。说道:“封烈。你把我抓起來。替刘欣和祝融夫人抵命吧。”
封烈吃惊地问道:“杨姑娘。你怎么还沒走。”
杨沐雨指了指房梁说道:“我本來想自寻短见的。只是这样一來。你就更加说不清楚了。所有的罪责我一个人担当。现在这里谁人作主。要杀要剐全都由他。”
封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房梁上悬着一条长长的白绫。不由一呆。说道:“幸好。幸好。主公已经说过了。不再追究你的事了。”
这回轮到杨沐雨吃了一惊。连声问道:“你说什么。刘欣他沒有死。怎么可能。我亲眼见过那个人的厉害。这世上沒有人能够挡得住他的一击。”
封烈突然生起气來。厉声说道:“你既然知道有这么一个厉害人物。怎么不告诉我。”
杨沐雨眼睛一翻:“你又沒有问过我。再说了。我还沒來得及说。你已经急吼吼地出去了。怪得了谁。”
封烈被他一阵抢白。半天说不出话來。半晌方道:“主公刚才想见见你。我告诉他你已经逃走了。这回主公大概已经睡下了。你有什么打算。”
杨沐雨想了想。说道:“见就见吧。权当赔他一条性命好了。有什么好怕的。孟获和那个人怎么样了。”
封烈想到孟获死前那副惨景。毕竟也是儿时一起玩耍的伙伴。忍不住叹息一声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都死了。只是主公为了保护祝融夫人。也身负重伤。”
听说孟获和那个人都死了。杨沐雨反而大大松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那个深不可测的人去对付她的家人。现在好了。连那个人也死掉了。她也沒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就算刘欣因为行踪被泄露而迁怒于她。也沒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罢了。
刘欣这觉直睡到日落西山方才醒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他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便听到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不禁问道:“现在什么时辰。天都黑了。肚子也在咕咕叫了。”
却听一个女声不好意思地说道:“回大人。是奴婢的肚子在叫。”
刘欣定睛一看。认得是杨沐雨。见她跪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满是汗水。也不知道是累得还是饿的。不由奇怪道:“刘某睡了一天。肚子饿了沒什么稀奇。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不吃饭。”
第385章真的还是假的
不待杨沐雨回答。封烈已经抢先说道:“启禀主公。杨姑娘因为泄露了您和祝融夫人的行踪。心中不安。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粒米未进。听说主公负了伤。她深感愧疚。主动前來请罪。已经跪在这里三个多时辰了。”
说到这里。封烈略微停顿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刘欣。见他的脸上沒有丝毫表情。不由忐忑起來。继续说道:“其实。其实杨姑娘是受了孟节的要挟。如果她不泄露主公的行踪。孟节就要杀她全家。她也是万不得已才……”
“封烈。你不要替她说话了。她是孟获的女人。”祝融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冷冷地说道。“就孟节可怕吗。阿哥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照样会杀她全家。”
刘欣这次确实伤得够重。若不是他见机快。在跃向祝融和孟获的时候。已经预见到孟节会偷袭他的背后。暗自运功相抗。又在半路上抓住被祝融击飞的孟获。将自身承受的力道卸掉了一半。这回纵然不死。也爬不起來了。祝融越想越是后怕。始终觉得正是由于自己不忍心将孟家赶尽杀绝。才造成了刘欣身负重伤。如果当初将杨沐雨充作官奴。自己和刘欣的行踪根本就不可能泄露出去。整整一天。刘欣都沒有醒过來。祝融内心的负罪感也越來越沉重。继而迁怒到杨沐雨身上。若不是祝定死死劝住。刚才祝融就已经亲手杀了她。
作为孟获的女人。杨沐雨经常听到孟获对刘欣说三道四。先入为主。连带着她对刘欣也沒有什么好印象。这两天在带來洞的所见所闻。让她对刘欣的看法稍有改观。却还是沒有什么好感。直到封烈告诉她。刘欣已经下令以。从荆州调运大批粮食无偿地分发给南中四郡的汉蛮百姓。让他们可以安然地度过今年冬天。杨沐雨这才彻底改变了对刘欣的看法。不顾封烈的劝说。坚持要來请罪。
这一跪就是三个多时辰。杨沐雨不过是个弱女子。渐渐脸色苍白。身心俱疲。但是听了祝融的话。她仍然坚定地说道:“不。我不是孟获的女人。我和他已经沒有关系了。”
封烈突然跪到杨沐雨身旁。叩首道:“启禀主公。这一次您的行踪之所以被泄露。责任全在末将。末将甘愿领死。请主公饶过杨姑娘一命。”
刘欣看了封烈一眼。见他脸上缠着的白布又变得血迹斑斑。显然今天动作过于剧烈。迸裂了伤。刘欣心中了然。封烈之所以这样。一是担忧自己的安危。二是对杨沐雨动了真情。不由转向文聘、祝定。问道:“二位以为。这事该如何处置。”
郭嘉已经赶回襄阳报捷去了。赵云、典韦还在牂柯边界的军营里。清剿残敌、调拔粮食这些事还需要他们忙上一阵子。因此。在这里的只有文聘、封烈和祝定父女四个人。而祝融和封烈的态度都很明显。一个要杀。一个要保。文聘和祝定一时看不出刘欣是什么态度。自己站在哪一边都有些为难。不由互相对望一眼。齐声说道:“杀伐决断。全凭主公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