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2 / 2)

显国公府 姀锡 2606 字 17天前

尽管,大公子好像并没有望眼欲穿,丫鬟们收拾完退下后,纪鸢拽着衣角轻手轻脚摸着过去的时候,此时,大公子褪了一身外衣,亦是穿了一身凌白中衣,躺在了喜床外侧,双眼阖着,不知睡着了没。

纪鸢立在床边,瞧得满脸纠结,洞房的流程步骤,早已清楚明白的刻在了脑子里,可谁来告诉她,这个步骤,是哪一步?她该如何是好呢?

况且,按照大俞的习俗,便是夫妻同眠共枕,通常皆是男内女外,男子睡在里侧,女子睡在外侧,方便夜里随时随地起来伺候丈夫,更何况,纪鸢不过一介妾氏。

纪鸢静静地盯着床上纹丝不动之人瞅了良久,终究还是决定今日便算了吧。

不多时,纪鸢只缓缓呼出了一口气,为了不将人给吵醒了,只绕到床尾,欲轻轻摸上榻,从他的脚处摸到里侧。

怎知,她轻手轻脚的正要从他小腿处跨过去时,那霍元擎正好幽幽转醒了,意识还未完全清明,动作却极为灵敏,蹭地一下,先意识一步立马屈起给她让路,结果,恰逢纪鸢跨步,他的膝盖生生撞上了纪鸢大腿根部,纪鸢身子隐痛,脚下又一崴,只咬牙低低呼疼了一声。

霍元擎愣了一下,立马坐了起来,先伸手揉了揉眉心,随即抬眼后见纪鸢卷缩着身子,坐在床尾,咬牙捂足面带痛苦,不由出声问道:“可否有碍?”

声音有些低哑,方才应该是睡着了。

边问着,大掌边伸了过去,轻轻拽着纪鸢的手腕,要去查看她的手上的脚踝,结果,她的手一拿开,就看到了粉红色的锦背上,那只秀气白嫩的小脚丫子。

小小的一只,不到他巴掌大小,一排胖乎乎的圆脚趾头,上边是粉嫩嫩的指甲壳,像窜珍珠似的。

霍元擎手顿了顿。

然后,见对方只有些羞涩尴尬似的,立马将小脚丫子一缩,藏进了被子里,看不见了。

第126章

足,不外露。

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跟前裸、露过的, 纪鸢几乎全是本能的反应。

然而, 对方往后不再是外人呢, 别说这双脚, 便是她整个人, 都是对方的。

可是即便心里清楚明白, 纪鸢仍然有些不大习惯。

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头了,纪鸢只有些尴尬, 顿了顿, 只低着头, 小声说着:“无…无碍了…多谢公子关心。”

霍元擎看了她一眼, 道:“我看看。”

纪鸢愣了一下,只微微咬着牙,道:“当真无碍了…”

然而对方却定定的盯着她,那犀利又幽深的目光, 令人无处遁行。

想着伸头是一刀, 缩着头也是一刀,横竖是要来的,纪鸢抿了抿嘴, 好半晌,只将藏在被子底下的右脚缓缓地挪了出来, 随即, 又缓缓伸到了霍元擎跟前。

五个脚趾头窝着, 整个脚丫子窝成了一团。

霍元擎面上瞧着倒是与往日无异, 只低头看了她的玉足一眼,随即,神色自若的伸着大掌握了上去。

只觉掌心触感一片细腻,像是包裹了一朵白云在手心。

霍元擎淡淡咳了一声,只一脸面无表情的握着纪鸢的脚踝,顺着转了两圈,听到纪鸢兹兹呼疼,只低低道了声:“忍着…”

说完,又握着她的脚丫子反着方向揉了几下,如此,反复几次后,方道:“不碍事,未伤筋骨,右脚不要使力,休息两日方可。”

霍元擎常年在军营,擦伤蹭伤扭伤是家常便饭,手一探上去,便知其中缘故。

他将她脚放下,手刚一松,纪鸢立马又将脚快速了缩了回去,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真觉得好些了似的。

其实,脚还不算疼,真正疼的地方其实是那个有些敏感的部位。

纪鸢有些尴尬,只一直强忍着。

***

两人干坐在床榻上,坐了一阵。

眼瞅着夜色渐浓,屋子里的喜烛仿佛快要燃尽了,早已不知几更天了,见对方似乎无甚举动,纪鸢想了想,只微微起身,跪坐在床尾,冲那霍元擎缓缓道:“天色不早了,鸢儿…妾侍奉公子…侍奉公子安寝吧…”

说完,看了那霍元擎一眼,只缓缓朝他挪了过去,便要伸手主动伺候着去解他的衣扣。

霍元擎似乎有些意外,抬眼看了她一眼,不过沉吟了片刻,却还是伸手抓着她的手腕,定定的看了她一阵,只微抿着嘴,缓缓道:“不早了,歇吧。”

纪鸢一愣,良久都没有晃过神来,顿了许久,只又飞快的抬眼看了他一眼,道:“那…那还请公子安歇在里侧,妾睡在外侧,方便夜里伺候公子起夜。”

也不知是不是她一口一个“妾”的缘故,只见那霍元擎淡淡的蹙了蹙眉,嘴里低低的“嗯”了一声,人却连眼皮也未再抬一下呢,直接抬手将床尾的锦被一拉,盖在了身上,便径自躺在了原先躺的位置,外侧。

纪鸢歪坐在床尾,坐了好半晌,大概白日里将夜里的情形反反复复的设想了千百回,却万万未曾料到竟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进行的,以至于,整个人到目前还有那么些许懵。

见那霍元擎已经阖上了眼,纪鸢不敢在折腾下去,便缓缓地爬了过去,爬在霍元擎里侧躺下,挨着他不近不远的距离,末了,轻轻拉了一片衣角,盖在了自己身上。

完全没有因为对方对自己的…怠慢而感到失落,反而打从心窝子里松懈了一口气。

忽而觉得这洞房之日,也没有自己想象得那般…繁琐?

忽而也觉得其实身边这不苟言笑之人…还挺好伺候的?

尽管,今夜,大公子未曾碰她,可能会导致日后在院子里稍稍有些…难行,可到底今夜还是来了不是么?

为何不碰她呢?

那当初又为何应下了她的所求?

纪鸢脑海中乱糟糟的,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起先还稍稍有些拘谨,原本心里头该是极为紧张的,可是,大抵是从早到晚忙碌了一整日的缘故,浑身已经累得不是自己的了,又大抵是心里头的紧张感稍稍消散,只觉得躺在她身侧之人,并未曾散发出任何危险讯息,纪鸢心里头一松,只轻轻将眼一阖,竟然奇迹的闭眼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