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还是第一次见宋问如此烦恼的模样。
心下一凉,说不出的失望。
不是因为张炳成的昏庸,而是面对这种不平之事,他们竟然无能为力。
“郑会若是落到刑部的手里,还能有活命吗?”
“罪责一定下,轻则杖一百,重则绞死。我看郑会那身子板,轻重都是死。此番真是在劫难逃了。”
“分明在上次提审中,理是站我们这边的。这也未免太蹊跷了。”
“蹊跷?谁人不知有蹊跷?恨就恨在,明知有蹊跷,也只是心余力绌,无可奈何啊。”
“真是回天乏术了,这刑部与县衙,都是他们的人。还能如何?”
“我看事后,他们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宋问敲着扇子,面沉如水,静静的看着众人。
众生还沉浸在消息中,愤恨不平的指责,一时没人去注意她。
冯文述看她神色,当她也是心情不好,走过来道:“先生,您也别自责,您已尽力了。是那张炳成太过目无法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宋问摇摇头道:“我很失望。”
几位学生听见,便跟着宽慰道:“先生,这并非您的过错。”
“我很失望。不过我不是对张炳成失望。我从来没有期望过他,所以我不会失望。”宋问道,“让我失望的是你们!明不明白!”
诸生微愣。
宋问严肃问道:“你们这是已经接受事实了吗?”
孟为弱弱道:“那……还能怎样?先生不也没有办法了吗?”
“没有办法?你们想过办法了吗?你们只是听见了结果,却没有想过怎么改变它。你们在抱怨它如何难以接受,然后又接受了它!”宋问从椅子上站起,怒其不争道:“你们现在仔细想想,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诸生闭了嘴。眼观鼻,鼻观口,一脸小媳妇的模样。
宋问叹道:“如果你们都是这样一副态度,那不管是什么案子,你们都会办不成。随意来个人挡在你们前面,你们就会自乱阵脚。”
望向宋问道:“先生,您不觉得气愤吗?”
“气愤又如何?悲恸又如何?这些情绪,能帮助你们突破困境吗?能帮助你们了解现状吗?混混沌沌的大脑,除了迷惑你们自己,还有什么用?”宋问道,“当事情出现变故的时候,就是最需要你们冷静的时候!你们措手不及,对方也会以为你们措手不及。机遇还是打击,转变就在一念之间。如果你们连向前的念头都没有了,那让你们灭亡的,是你们自己。”
“这……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梁仲彦道,“何况,这不是打击,更不可能是机遇,这分明已经是绝路了啊!他已经是孤注一掷,哪里还给我们留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