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得洪武无计奈,养马棚里放悲声。
头一声哭得惊天地,二一声哭得动神灵。
三一声哭得龙出海,四一声哭得凤腾空。
五一声哭得声高了,天昏地暗翻了乾坤啊嗯……
嘭!嘭嘭嘭!
又睡了一会儿,好像仍冻得睡不着,两只脚在床上“噌噌”踢腾几下,猛冷丁又敲着箱子唱起来:
嘭嘭嘭!嘭!
站在大堂我高声骂,
骂声贪官狗奸佞!
有朝一日我得了第,
我把你刮骨熬油点天灯啊嗯……
嘭!嘭嘭嘭!嘭!
张家鹤又猛吃一惊,怀疑这真龙天子是不是骂自己的?他真的已经识破自己了?
就这样,弄得张家鹤一惊一乍的,整整一夜连一眼也没合。不是想着天亮后要看看这真龙天子是什么样子,以便抓捕,他真想连夜走掉算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真龙天子“喝喽喝喽”睡着了。张家鹤仔细端详他。秃子头,露仓鼻,扇风耳,八字眉,浑身无一处贵相。当然,也许是天佑龙种,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一旦起事,人便脱胎换骨,这在历史上也是有的。所以决不能粗心大意。
张家鹤走到院里,解开了驴缰绳。
“大娘!谢谢贵府借宿,我走了!”他向上房的瞎老婆告辞道。上房的门还在闩着。
“斋公!你夜里睡好没有?”瞎老婆亲热地问道。
“睡好了!”
“吃了饭再走吧?”
“不啦!我还要赶路讨账啊!”
“娃儿,你饿一夜了……”
“没事儿!我到前边镇上吃。”
“那你慢走。闲了回来,啊,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