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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火,库房是单独建在一处的,周围几乎没有什么高大的花木,从远处看过去,一目了然。
“奶奶,要不要过去?”荔枝陪着林谨容远远站在一旁,见乱得实在不成样子了,林谨容还站着不动,忍不住开口催她,“再闹下去就要出事了。”
林谨容道:“不忙。再等一会儿。不过两个人而已,难不成她们一群人还招架不住?”这样才能看清楚,余下来的这群人中,谁能信任,谁能委以重任。
芳竹闻言,怯怯地看了林谨容一眼。二奶奶的心真硬,这明显就是想等着打得两败俱伤了,才过去收拾残局,出面顶起来,轻轻松松就可以把库房的人心给聚拢了。林谨容似是知道她在看自己,回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仿佛是在说,我还有账没和你算呢。
芳竹心虚地垂了眼,幸亏林谨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一个婆子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一时看见了她主仆几人,和见了救命菩萨似的,双手合十,朝着林谨容哀哀相告:“奶奶,不得了啦,有人闹事呢。”
林谨容平平和和地道:“莫怕,有我在。”
一句话,就把那婆子的担忧和紧张轻轻抚平了,于是转身往后跑,一边跑,一边道:“二奶奶来啦!”
朱婆子和黄婆子对视一眼,狠命下死手弄了对手几下就不再还手,任由胡婆子几人将她二人推来搡去,她们只负责凄厉的大哭:“二奶奶救命啊!打死人了啊!”
芳竹板了脸上前,呵斥道:“还不住手!二奶奶面前也敢放肆!”
于是众人都放了手,纷纷争着要上前诉说自己的冤屈。朱婆子和黄婆子猛地朝林谨容扑过去,准备抱着她的腿哭诉:“二奶奶,您最是公正不过的,可要主持公道。”
林谨容不语,任由这二人来抱,待到挨着了她,抱定了她,她方冷了脸怒斥:“大胆狗奴才,谁让你们碰我的?半点规矩都没有,把她二人给我拿下!”
胡婆子率先响应,叫了众人一拥而前,把这二人给按住了。芳竹狗腿地搬了个椅子过来,林谨容端端正正地坐了,又接了桂圆捧上来的茶,先啜了一口,架子端足,方道:“她们对我大不敬,一人两嘴巴。”眼睛是觑着芳竹的。
芳竹咬了咬牙,挽起袖子,上前站定了,对着黄婆子和朱婆子,卯足了劲儿一人两嘴巴搧过去。黄婆子张口要喊冤,林谨容皱着眉头道:“再打!”芳竹果然又连打了两耳光。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二人终于安生了。库房众人的心也渐渐踏实了下来——二奶奶不怕二太太。
林谨容这才道:“你们敢对我这样无礼,也保不齐不敢对着老太太、太太们、大奶奶、大姑娘这样无状。二婶娘不在,不然也要这样教训你们。好了,谁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一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持不下。林谨容淡淡地道:“谁先动手打人的?”瓶子算什么,这才是重点。
两只手指向王家的,十来只手指向朱婆子。少数服从多数,林谨容眼皮都不撩:“打碎一只瓶子算什么?我来替你们赔。但跑到库房来生事打人就不对了。你们是二婶娘的人,我不好替她管教你们,我这就亲自把你们送回去给她。”
胡婆子眼睛一亮,知道自己做对了。
林谨容环视众人,清脆地道:“不惹事不怕事。只要你们有理不犯错,尽心办差,凡事我担着!”和人心相比,一只古董花瓶能价值几何?吃小亏,占大便宜。宋氏以为她顾惜那个所谓贤良温厚的名声,以为她年轻忍不下这口气,不肯吃暗亏赔一只瓶子,她偏偏就不!贤良温厚不是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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