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哥们,他用脚趾头都能看出来这个姓诸的对章悌有那方面的意思。而且一点不想遮掩,好感都明明白白印在眼神里了,章悌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从机场出来到酒店,她都主动跟人家勾肩搭背好几回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他心中早已隐约有了答案了。无他,他自己身边,也有一个属性跟章悌差不多的人。
诸隽侯哭笑不得地捏着章悌塞给他的放着信用卡的小纸袋,密码就写在纸袋上,六个一,这个密码就像是它的主人一样,通透地让人一眼就能看光。
他将卡塞到箱子的角落处,自然是不会去用。可活到这个岁数了,他真没碰上过比章悌还逗的姑娘。就因为他和前女友分手时的一句气话,就在心中认定了他是个碌碌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穷苦人民。可他是个有原则的人,恋爱谈归谈,将他当做提款机就很让人不愉快了。二三克拉的钻石项链要了一条又一条,刷卡买包一次性十多二十个半点不心疼,车说买就买说换就换,诸隽侯又不是多喜欢那姑娘,自然也是觉得膈应的。结果停了对方的信用卡还不到两个月就被各种闹腾撒娇哭爹喊娘闹分手,分就分呗,分了手之后,任凭对方是尽浑身解数想要复合,诸隽侯也再没见过那个女人了。
至于和家里闹翻,那确实是真事儿。可他现在又不靠着家里吃饭,经济都已经独立了,便再不愿意因为那些个“产业”低头服软。
现在被章悌当做小白脸来养,对他来说倒像是个现世报了。可无论他如何对章悌解释自己不缺钱,章悌他就是不相信。诸隽侯也没办法,只能任凭对方误会下去。其实偶尔感受一下被包养的感觉也挺不错的。
放下哥们,章悌可算是有精神将注意力放在了弟弟的身上。她捂着脸牙酸地看着手拉手并排在对面坐下的章泽跟杜行止,眼中透着微妙。
“十一结婚?”
“是的。”杜行止点点头,很是严肃,“我已经和小泽商议好了。宾客只有最熟悉的朋友和亲近的家人。你会出席吧?”
章悌犹豫了一瞬,杜行止的视线立马刀子般锐利地扎了过来。她莫名心虚,赶忙咳嗽一声解释:“当……当然。你们要定下来,这是好事,我怎么会阻止呢?嗯……只是你们年纪还小,这么早定下来,不会太匆忙了吗?”
杜行止微微一笑,侧头将目光落在章泽微垂的脑袋上:“怎么会,我从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了这个念头。现在已经那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免除了他的后顾之忧,我当然是想要尽快能举办仪式的。”
“你不介意我泼你冷水吧?”章悌看到杜行止一脸满足的模样就觉得闹心,忍不住想给他添堵:“我了解过现在已知的可以同性结婚的国家,允许外籍人士结婚的也就那么几处,这些国家的结婚证明,在中国是不具备法律效应的。”
“那又怎么样?”杜行止很理所当然地回答章悌,“我只想和他完成一次普通恋人从相恋到结婚的过程,穿着礼服在教堂里接受一次祝福。法律效应,我干嘛要这些东西?”
他的人生又不是为法律而活,章泽更加不重视这些,结婚与其说是一种执念,实际上更加接近于接受传统文化熏陶后他俩心中认定的一种必须要完成的神圣程序。没有婚姻的爱情是不完美的,哪怕这是个坟墓,人也该有葬身之所才对。
他知道章悌这盆冷水之后没有和盘托出的顾虑是什么,他不会解释的,他会用实际行动让他们看到他的诚意。公司的股份让渡书他早就已经起草完毕,其余的存款啊车钥匙房产证,他早在之前就已经全部交给了章泽。奉上全部身家的爱情如果还不够诚恳,杜行止就只剩下躯体内还在跳动的心脏尚有价值了。
章母的心情很不错,一早要去接章悌之前,家里就炖上了汤。她平常可懒得烧饭,顶多做点家常菜,可就像做煎包那样,她更擅长的还是工序繁复口味精致的菜肴。她的一双手是带着魔力的,能将各种食材完美地组合在一起。当然,如果这些食材恰恰好也是极难寻觅的珍品,那等待食客们的就绝对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味觉盛宴。
章悌余光注意着在厨房内自顾自忙碌的母亲,和章泽悄悄询问:“咱妈和李叔叔确定关系了是吧?最近感情怎么样?”
章泽忍不住想要撇嘴,他心中还记着李长明上次带母亲去ktv的荒唐事,总觉得这个男人不太靠的住。可是这话也不能直说,加上母亲在谈恋爱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着实比从前还要振奋了许多,章泽也是懂得顾全大局的,母亲分明是很满意正在交往的对象。
他叹口气:“还行吧,反正来家里的次数挺多的,妈也经常和他见面约会。”大概距离结婚也不远了。
章悌拍了下他的脑袋:“你难过什么,妈找到意中人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李叔叔要是对她体贴,妈跟他在一起,总比一个人孤独终老要来得好。”
章泽点了点头,便被他姐拉住,背着杜行止悄悄问:“就是杜行止了?不后悔?他一个男人,又臭又硬也不会生孩子,天底下那么多漂亮姑娘,你就打算放弃了?”
章泽被她问的脸上一热。不过这样表态的机会并不多,哪怕很是很是不好意思,他还是硬着头皮郑重地回答了对方:“老杜真的很好,我跟他在一起很开心。除非他……先放手,我肯定是不会变心的。”
“你个死心眼!”章悌没好气地叹了一声,瞪视着去了餐厅摆盘的杜行止,眼看章泽面上并没有除了羞赧之外的表情,只能无奈地妥协了。
找了女人又怎么样?从小到现在她已经看够了,张素一家,自己一家,自己和季晟以及诸隽侯和他的前女友,她看过的太多的无疾而终结局惨烈,她弟弟这个性格,被人未必会比杜行止更加适合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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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一段时间,章悌便忙于带着不怎么回国的诸隽侯游乐。美国的直营店才开始发展,章泽也有数不清的公事要去解决,杜行止同样如此,他忙着周旋于各色拍卖会和竞标会当中,几乎分不出多余的心思。
这段时间和以往倒是没什么不同,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忙碌的。可私底下却有了一些变化,郑钧山近来总跟曹郁他们联系,说是想要跟杜行止多认识认识吃个饭,杜行止虽然一直不曾调查过对方为什么一直以来会和吴王鹏关系那么密切,可联系起他现在的态度,以往跟吴王鹏的合作看上去就更像是饥不择食之下做出的选择。他当然是不会把送上门的财神爷往外推的。w省那么大一块地方,天高皇帝远的,强龙不压地头蛇,连中央这边也没法随意使唤,用手上的人脉走通门路要绕一个大弯子。行者地产现在的发展路线在中部城市已经围绕w省铺设的一圈,只要打通这个症结,w省这潭死水就能彻底被激活。
中部城市的大满贯眼看唾手可得,杜行止这段时间对郑钧山还算是客气。
他翻看着郑钧山早上来拜访留下的一份文件,里面是一份原文复印的行者地产对一号地的竞标书,郑钧山凑着一份鹏飞地产的竞标书一并送了过来。不得不说行者地产的投标估量一直是业内最准确的,十余家地产公司内他们出的价格最合适合理,鹏飞地产的的出价仅仅只比行者地产的估价高出那么一点点,不会眼中出血,也不会投入过多。
吴王鹏这次对地皮似乎势在必得,杜行止觉得自己老是没法明白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w省那么大的土地他才开始安营扎寨,循序渐进地从周边开始蚕食市场不好吗?干嘛非得一下子把网扑地那么大,就好像一个还没学会捕鱼的小渔民信誓旦旦自己要立刻捕光湖里的所有鱼群那样,他说归说,真的去做且一厢情愿地认为这件事情并不困难,脑袋肯定是出了点问题。
竞标书是怎么流出去的他心中有点数,吴王鹏在间谍上很情愿投资,他要是能把发展情报人员的那种劲头放在工作上,杜行止还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斗得过他。
他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公司内本来就不是一块铁桶,选入了这次投标组的基本上是在他心中有那么点嫌疑的人。他原本打算好借由这次招标将公司内肃清一下,可没料到郑钧山竟然横插一脚给他来了这么个“投名状”。
郑钧山的这份招标书除了告诉他那一个工作组内的人员嫌疑得到了确定之外没有多余的用处,不过杜行止还是接受了这么个没什么用处的诚意。
他又不是那种会因为一时之气不顾轻重的人。w省的市场是一块大肥肉,只从吴王鹏灰溜溜地去了w省一段时间后便大有底气便可看出。他打一开始就没打算放弃这样大的一个市场,和郑钧山交好自然早晚有一天要提上日程。从郑钧山有意无意地开始向他示好后,杜行止就在有意地给他碰软钉子。既让对方摸不清自己的底细,又给他足够的理由不能放弃自己这棵大树。胃口吊到现在,郑钧山已经是服服帖帖,再继续下去火头就过了,过犹不及。
他盯着档案袋,挑了挑眉头,心中对吴王鹏已经万分不耐烦了。
真够贱的,尽使些下三滥招数,这次要是有机会,一定得把这孙子的气焰给彻底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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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素将车开回了本的公司停车场,车钥匙交给前台代为送回。
暑气酷热,其他人都等在大厦门口的临时停车位上,张素今天要带杜行止回张家一趟。
张老爷子到底是年纪大了,虽然外表看上去硬朗,身体的衰老却是如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年纪大后总有那么些无法避免的小问题。张老爷子年轻时血压就高,几十年下来注意饮食加长期吃药,前段时间却还是病了一场。
张家的男丁都不在北京,张巧和张臻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有通知张素,还是张素自己打电话回老宅才得知的消息,一个人生了会儿闷气,却还是决定回家去探望探望父亲。
带着一些不那么滋补的温性药材来到小院,大门口的守卫依旧,并没有人阻拦张素的的进入。
一大堆人浩浩荡荡地进屋,恰巧碰到在客厅的张臻,于是便这样沉默了。
张素打量着自己这个大妹妹,她与张臻的年纪相差不远,两个人从小一起生活长大,姐妹俩的感情与普通人家的姐妹一般无二。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张素和杜如松谈恋爱之后,第一个就告诉的她。
不过二十多年的分别,那个会追在屁股后面问她借描红本的小女孩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p·d上了国际轨道之后,张臻其实来找过张臻,目的就是希望姐妹俩能和好如初。
那个时候的张素很高兴,毕竟她对张臻到底是曾经亲近过的。她对张巧没什么感情,自然将张巧看做可有可无,但能跟张臻和好,对她来说意义却有些不同。
张素与她的来往密切起来,送衣服送鞋子送包,p·d新款但凡有适合妹妹的绝不藏私。直到她从杜行止那里得知,张臻的丈夫居然也在吴王鹏针对行者地产银行贷款的计划中搀和了一脚。兜头冷水泼熄了她的冲动后,她冷眼旁观一段时间,很轻易便发现了张臻在张巧和她之间两天讨好。
其实这本不是多值得生气的事情,大家毕竟都是一家姐妹,不该分什么小群体。但张素绝对无法原谅吴王鹏对杜行止的生意下黑手,她这个小妹心大脑子笨,养出了一个和她一般无二的儿子。老爷子出手打压过吴王鹏之后,张素不好再出面找麻烦,却也明白自己该离这些人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