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看着楚瑜媛,缓缓地说:“你刚才问他,还能不能找到像你这么好条件的人,我现在回答你,有啊。”
楚瑜媛嗤笑着晃酒杯:“哦,谁?你吗?”
陈致认真地点头。
酒从酒杯里晃了出来,撒了一地。楚瑜媛呆若木鸡地看着他。
陈致扭头,对燕北骄笑了笑:“那块地当我的嫁妆。”
嫁人这种事,说了一次之后,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很快就冲垮了人生的底线。
虽然是豪言壮语,奈何观众的反应却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燕北骄听完之后,目光淡然地挪了开去:“你喝醉了。”
但是陈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耳朵微微发红。
楚瑜媛总算回过神来:“可能喝醉的是我。”然后产生了幻听。她居然和一个男人站在阳台上,一边吹风,一边抢男人。
真是见了鬼了!
她将酒杯往阳台栏杆上一放:“我要下去吃点东西醒醒酒。”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靠着门框,看着两人,“看在你婶婶的份上,如果你需要挡箭牌,我随时奉陪。只要你们给股份的时候,数字再写得大一点点……”她做了个手势,然后毫不留恋的离去。
阳台沉默了许久。
燕北骄才说:“你一个人来的?”
陈致说:“你打算送我回家?”
燕北骄惊讶于他的反应力。的确,他问出这句话的原意,就是想知道有没有人能送他回家。
陈致说:“我没有喝醉。”
燕北骄说:“你喜欢男人?”
陈致说:“如果你对你的性别足够坚定,答案显而易见。”
燕北骄似笑非笑地说:“我没说过我喜欢男人。”
陈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你说过的。”你明明说过你喜欢我,想和我永远黏在一起,只有两个人。那么热烈地、真挚地、执着地说过。
燕北骄皱眉:“你是否把我误认为其他人了。”想到这种可能,内心生出难以言喻的烦躁。他转身,吹了几缕晚风,才说:“走吧,我送你……”
身后已然空无一人。
他对着空荡荡的阳台静默了会儿,才启步下楼。走到楼梯口,燕夫人满面笑容地过来,低声说:“今天的生日会真是棒极了……”
燕北骄低声说:“用股份换来的,价值连城,怎么可能不棒?”
燕夫人脸色骤变:“你……”
燕北骄说:“婶婶,任性要有限度。”
燕夫人毕业于电影学院,本打算当个明星,但是,还没有出道,就被燕伟奇一见钟情,追回家里当了贵夫人。从此以后,过上了国王与王后的幸福生活。然后,这段幸福戛然而止于燕伟奇被绑架的那日。
一个天真无忧的贵妇人一下子被推到风口浪尖。她敏感,她脆弱,但她又要支撑起风雨飘摇的燕家,诸多压力与动力,令她性情大变。从软弱善良,变得不择手段。
燕北骄并不想太伤害她。毕竟,在燕家最艰难的时期,他们是靠着互相扶持与鼓励挨过去的。
他从宴会出来,正打算取车回家,就看到车屁股后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他说。
陈致说:“我喝醉了。”
燕北骄说:“我帮你叫司机?”
陈致往后一跳,跳坐在汽车的后备箱上,无辜地看着他。
燕北骄:“……你家在哪里?”
事实证明,一步错,满盘皆输,这句话绝对是凝聚了古人血泪与智慧。
上了车之后的陈致就开始“睡觉”。
燕北骄无奈地将车开到丰峰集团楼下,打电话给丰峰集团高层。
陈致睁开一只眼睛:“我可能要耍酒疯了。”
燕北骄说:“这是预告?”
“不仅有预告,还有暂停键。”
“……条件呢?”
“收留我。”
“……如果我没有记错,在一个半小时前,你才宣布要嫁给我。”
陈致很严肃地点了点头。其实,为了绷住脸,不泄露自己的紧张,他已经用尽了一身的力气。
燕北骄说:“你觉得我会让一个对我有图谋的男人住进我的家里?”
陈致说:“我是一个保守的人。”
说话间,高层已经下来了。
陈致看着燕北骄,见他始终没有心软的迹象,叹息着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