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折桂还记得, 在现代她过十九岁生日的时候, 她妈妈就给她在房间里点了很多蜡烛, 还摆了蛋糕。结果, 她不小心把蜡烛弄到了衣服上, 她妈妈就把那件衣服洗的很干净, 一点痕迹都没留。
她妈妈洗的时候, 她就在旁边,所以印象比较深。
在衣服的上下垫上草纸,用电熨斗加热沾有蜡油的地方, 蜡油就会融化,被草纸吸收。反复几次,衣服上的蜡油就不见了。
傅折桂仔细回想了一遍, 发现过程确实如此, 心里有了计较。
旁边,陈妈妈似乎也认命了, “那就算了, 就是一些白点而已。蔓儿又不是红芝她们, 在老太太身前什么都要比, 生怕露了一点不合适的地方, 她有件衣服穿就行了。”
“蔓儿看着可一点也不比红芝她们差。”郑婆子赶紧恭维。
陈妈妈很是受用, 就是还有些不甘心,“哎,谁叫蔓儿那丫头命不好。”
“陈妈妈, 这衣服, 我能拿回去试一下吗?”傅折桂出声问道。
“你……”陈妈妈这才正式打量起傅折桂来。身体有点单薄,但站在那里腰不弯,背不驼,脸上没化妆,眉清目秀,一看就不是那种乡野村妇,还真有点名堂。
“陈妈妈,不然你就让她试试,她家里可都是读书人,说不定有什么好办法呢!”
郑婆子觉的傅折桂既然敢说,就是有把握的。她要是真能把这件衣服洗干净了,也给她长脸,所以她赶紧劝道。
“读书人啊,怪不得一看就不一样。”事情有了转机,陈妈妈也高兴。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陈妈妈把那件夹袄放下,看着郑婆子找出一个包袱皮,把夹袄包好交给傅折桂,两人约定好三天后再见,这才散了。
郑婆子送傅折桂出门,“这陈妈妈是去年跟着老太太从京城里来的,平时最看不上咱们这些小地方的人,你今天算是给我长脸了。
好好干,等把衣服洗干净了,就算她不给你工钱,我也得给你工钱。”郑婆子笑道。
“妈妈不用说,我也知道。什么钱不钱的,刚才你还多给了我好多钱呢。”不过是洗一件衣服而已,烧好了热水,还真不算什么。
“瞅瞅,瞅瞅,多巧的嘴。就送你到这里了,你慢点回去。”
“多谢妈妈,还劳烦你送,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傅折桂等陈妈妈进宅,这才收了笑容。看来这陈妈妈确实非同一般,以前郑婆子是根本不会送她出来的,今天就为了这个破了例。
要赶紧把这夹袄洗好,傅折桂转身,阳光撒了她一脸,暖洋洋的。
这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街上全是推车的、担担的,还有摆摊卖东西的,十分的热闹。
转过一条街,街边传来一股诱人的焦香味,傅折桂的手、脚,尤其是肚子,就开始造反了。
好几天没正经吃饭,肚子里别说油水,连西北风都没有。
路边摆摊的是一对儿小夫妻,卖的是羊汤烧饼。摊位边有一口大锅,大锅里咕噜噜的煮着一锅热汤,汤里有几根羊骨头,还有几个鲜红的辣椒,冒出阵阵香味。
烧饼是那种吊炉烧饼,一个类似烤鸭炉似的拱形烤炉,底下放着快要燃烧完的木炭,烧饼倒贴在路壁上,用木炭火的余温将烧饼烤熟。
酥脆的烧饼皮,里面有油脂全被烤出来的肉馅,外面有一层焦香的芝麻,那味道就像一只小手,不停的抓着傅折桂的喉咙。
烧饼三文钱一个,羊汤如果不放羊肉或者羊杂不要钱免费喝。在这寒冷的季节,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再吃上两个烧饼,整个人都幸福的快飞起来了。
八文钱,在这个朝代,鸡蛋一文钱一个,这八文钱也就相当于现代的六七块钱,在现代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在这时候,傅折桂觉的,她还真是有点奢侈。
奢侈就奢侈吧,她又买了两个烧饼,准备带回家给小虎子吃。
想起小虎子,她就想起他早上的囧相。他突然换了环境,尿床也算正常,靠他自己慢慢调节,应该也会好的。
就怕万一……傅折桂想起了一个治小孩尿床的偏方,往西边的药铺走去。
买两钱枸杞,半斤红枣,一下子就花去五十文,看来,无论在哪个年代,看病都是最贵的。
傅折桂本来还想给自己看看的,这么一看,还是算了。她这身体她也知道,就是寒气太重,就算吃药,也只能慢慢调理,不可能一蹴而就,她知道几个驱寒的办法,可以先用用看。
去市场,先买了两斤鸡蛋、半斤红糖,又买了一大包花椒跟生姜,傅折桂就觉得大包小包的,有点提不动了。
过两天再来,这么劝着自己,在离开市场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买了两根肉骨头。小虎子那个猪油拌饭,不能再吃了,再吃非把他吃成小胖子不可。
对了,还有答应小虎子的云片糕,什么不买,这个也要买,不然小虎子一定会很失望。
得,彻底超载,女人啊,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傅折桂一边自嘲取乐,一边往回走。
很奇怪的,她回去拿着那么多东西,竟然走的比来时还快,还轻松,就像一只飞奔的小鸟一样,没一会儿,就到了五柳村。
一进李家所在的巷子,她就发现情况有点不对,李家门口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那媳妇我见过一次,不像是那种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听说傅家在到处借钱呢,说是要上京考试。”
“还是赶紧报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