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单(1 / 2)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后,陆云岫就懒得再掩饰了,她懒散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神情间满是轻松与愉悦。

终于甩脱了裴喻这么一个□□,也不枉费她病这一场。

虽然大病一场却仅仅只给了裴喻一个小小的教训颇有些不划算,但能彻底的解决这个后患无穷的婚约也不算白遭这一场罪了。

她拿着陆父让人送来的清单,一一扫视过去,越看,心情就越美妙。

这单子上记得奇珍异宝多是各家族送来的赔罪礼,这些赔罪礼大部分送到她这里来了,还有一部分送到了陆云然那里去。各家族有单独列给陆云然的赔罪礼,但该给分她的还是不能少。

而除了这些之外,陆氏族中还另外给了两位女郎一些补贴,这些补贴说是安抚之礼,实则也有补偿的性质。毕竟族中在收了裴氏的好处之后,就轻轻放过此事,让裴喻逃过一劫,实在有些对不起两位女郎所遭的罪,所以这次族中给出的补贴也格外的丰厚。

陆云岫从那些写着碧玉流云镯,金丝百宝囊,红宝璎珞簪的字迹上划过,然后便将单子递给了陆云然:“你看看有喜欢的么?”她是爱财的,但够用就行,这些珍宝大多数只能摆来看,再送出去也无妨,何况送的还是陆云然。

陆云然穿着件白果色的小袄子,看上去好像枝头上圆滚滚的生果子,虽然气色还不够红润,但到底神气回来了,她接过清单,好奇的打量了几眼,结果发现好些字不认识。

她顿时……

她的腮帮子慢慢的鼓起,然后憋着气的说到:“大姐姐,看这个做什么?”

陆云岫笑着道:“若是有喜欢的你便直接拿去。”

陆云然摇头:“大姐姐,不必了,他们也送了我好多”她怕大姐姐以为自己没有分到东西,将自己分的东西分给她。

那样就太占大姐姐的便宜了。

陆云岫道:“我知道。不过收着也无用,不过放在库房占地方,你若有喜欢的不妨直接拿过去。”

陆云然无言,她望着单子上的鹓毳二字,小脸无意识的皱起,与她那鼓起的脸颊相合,好似将熟未熟的包子。

陆云岫注意到她的神色,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顿觉好笑,她眼中闪过促狭的光:“可是不认得?”

陆云然看她一眼,低头独自郁闷。

陆云岫道:“鹓毳,音同鸳鸯的鸳,翠玉的翠,意鸳鹭之羽。怎么,阿然也是因为太久没上学堂,以至于忘记了?”虽说陆氏子女开蒙早,可也不至于早到陆云然这么一个垂髫之龄的小团子就知道鹓毳这种生僻字怎么读写,所以说陆云岫是在故意逗她。

陆云然果然不服的说道:“大姐姐还说我,大姐姐明明也很久没有去过学堂。”

陆氏学堂,分族学与府学,族学是凡陆氏族人皆可去得,府学则不尽然,陆云然指的是族学。

陆云岫确实是很久没有去过了,不提她被逐出玉京又大病一场的日子,在她未被逐出玉京之前,她就已经不怎去了,为了裴喻。

而陆云岫陆氏明珠,玉质云心的声名也是从陆氏族学中传出去的。陆氏族学名声在外,吸引了许多求知若渴的学子,陆云岫小时灵韵自生,锋芒外露,为陆氏族人与前来求学之人所观。他们见这女童小小年纪却似有慧心长存,一时大为惊叹,不经与友人议之论之,久而久之,名声就传了出去。

而在之后,陆云岫渐渐的沉积下去,如沉潭之玉,也让他们颇为惋惜。这种惋惜,在知晓陆云岫为裴喻所做的痴狂之事后,又变成了另一种遗憾与痛心。

自古通透难得,慧心难存,见一明珠染尘,还是不免惋惜。

而这,也是陆云岫的事会在玉京流传的这么广的原因。

换一个无甚名声的大家小姐,哪怕为了追求郎君做出更为痴狂的事,也不会受到这么多的关注。

而这些,都是陆云岫从原主记忆中看来,并合理推测得来的。

她看着不服气的陆云然,揶揄的说道:“我和你不一样,我虽然很久没有去过学堂,可这张礼单却依然能全部认得清,阿然觉得呢?”

陆云然被打击到了,她闷闷不乐得说道:“这不公平,大姐姐明明年长我那么多……等我长大了,肯定比大姐姐知道得还要多!”后面得话气息虽然十分得壮,但陆云然心底却十分的心虚,她是知道大姐姐有多聪明的,从小就有人在她耳边夸赞大姐姐小时如何的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