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显摇头道:“已无甚大碍,不必忧心。”
听闻他言,常慧却是心下稍松。
他顿了几息,又突然说道:“多谢。”
常慧一怔,旋即便明白法显此言何意,他是在谢他并没有将花千遇的事情告诉寺门。
常慧露出一个笑,目光清澈明亮,他道:“师叔不必客气,往日里师叔对我多有照拂,若是能帮到师叔一二也是好的。”
他唇边的笑容逐渐加深:“还记得我八岁入山出家时,带我们这一批人熟悉寺门的人便是师叔,当时就觉得师叔是脾气最好的人,不管我们出了什么差错,神情也总是温和的,不曾发过火。”
“我自幼胆怯怕生,是师叔对我多有照顾,才让我慢慢适应寺门的生活。”
说起往事来,常慧和语气有种轻松的意味。
“不过,师叔是内门弟子,不经常得见,但师叔每次来外门讲经,我都会早早去占位置听。”
“等我也有幸成为内门弟子,能跟在师叔身旁学习,已是我最大的幸事了。”
法显笑了笑说:“贫僧的帮助只是举手之劳,你聪慧细心,日后也会大有作为。”
常慧也笑了一下,其后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法显帮他良多,为他解惑授法,虽然比他年长不了几岁,却也犹如亲兄一般亲切。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想法显破戒。
他不想看到法显深受劫难的苦累。
他犹豫半响,还是忍不住出声问:“师叔,你可是……”动心了?
法显眉眼轻垂,他淡淡的说:“莫问。”
看法显的态度,他便明白了,他是真的动心了,若只是破戒远没有心魔缠身这么严重。
常慧沉默半响,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法显,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没再问。
两人又言谈一番,他向法显说了近期寺内的情况,其后便回去了,他也没道出任何劝解他的言辞。
他所能想到的道理,法显都明白,依他的智慧悟性,他又怎会不知动心之后,仍旧执迷不肯放下,是在自毁修行。
可他还是堪不破,他观知一切诸法,却看不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