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靠山(2 / 2)

他从香港带回两口英国进口的牛皮箱,舟车劳顿也依旧纤尘不染,银色的英文牌标在夏季的烈日下反着光。

和他的人一样,干净到冰冷。简直不沾一点烟火气。

刘管家在火车站外的树荫下等了叁个小时,凉茶喝了一大壶,正等的不耐烦,张嘴就要骂娘,远远看见小少爷来了,赶忙从树底下窜出来,脸上堆着笑,屁颠屁颠地跑了上去。

这位爷打小性子就别扭,不好相与。全家除了老爷没一个能治得住他,对下人更是没甚好脾气。

以前还不觉得怎么着,但如今老爷发病,眼看要坏,他曲久桓是曲家唯一的嫡系男丁,他们做下人的自然也要闻着味变风向。

“老太太在家等您多时了。”刘管家低声说,后背的灰色麻衫被汗水浸透了一块。

曲久桓不到二十岁,在香港上大学,穿着裁剪得当的白衬衫与黑西裤,带着金边眼镜,眉目锋利,鼻梁高挺。比他父亲长得还乖张,性子也冷清许多,透着一股子邪性。

天津卫都知道曲家的当家人曲润祥,却没人识得这位即将上位的曲小爷。

曲久桓的视线从他身后的汗渍一扫而过,问:“太太呢?”

哦,那就是佟樱了。

“太太也成天念叨您呢。”

曲久桓听了,“嗯”了一声,矮身上了老爷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