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用罢晚膳,这些人就被伏虎给请进了房间,并煞有其事的道:“如果你们不想无辜送命,晚上最好不要乱逛,毒域之所以称之为毒域,就是因为在这座小岛上,遍地都是毒物,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些小可爱们,否则,你们会死的很惨!”话音刚落,就命令自己的手下将他们送回房间。
坐在房间里的刁蛮,越想越不对劲,打开门就要往外冲,却被刚巧路过的冰痕一把抓住:“你要干什么?”
刁蛮一把甩开他的手臂,蹙着眉道:“我需要去确定一件事,一会儿就回来。”
“不行,刚刚那个冰块儿脸的话你没听清楚吗?这里很危险,你不能四处乱逛,即便你不怕毒。”刁蛮越想心里越烦躁,继而看冰痕也越发不顺眼,旋即杏眼一瞪:“你怎么这么多事,闪开!”
“你再说一句试试!”冰痕的声音浑厚凌厉,带着摄人的威慑,
刁蛮被他这么一喝,猛然抬起头,黑夜中,她的眸子却如黑珍珠般璀璨,盯着他的眸光极快的闪过一抹阴冷,冰痕心中猛然一惊,在他怔愣的时候,怀中女人飞快点了他的穴道,毫不客气的丢给他一个大白眼,扬长而去……
冰痕气的浑身直发抖,簇簇的火苗在他漂亮的凤眸一点即燃,他几乎是用嚎的喊了一声:“冰凝……。”
闻声而来的北堂瓒与冰凝,看到冰痕这副模样,登时脸色一变,北堂瓒眼疾手快的解开他的穴道,蹙着眉问道:“怎么回事?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居然敢点你的穴道?”
冰痕眸子一沉,阴冷的瞥了他一眼:“还能有谁?她就是我这辈子的克星,该死的,这么大晚上的,她究竟要去哪里?”
冰凝面色一变,疾步上前:“哥,你是说蛮儿吗?她去哪里了?”
冰痕气的磨牙:“不知道,说是要确定一件事。”
“确定一件事?”冰凝美丽的眸子一沉,浑身陡然一颤,猛地看向冰痕:“糟了,她可能去找那个伏虎了。”
“她去找他做什么?”北堂瓒的话音刚落,冰痕眼底倏地掠过一道暗芒,紧接着身形一闪,消失在茫茫夜色下。
冰凝担忧的看着他们离开,拧着眉抬首:“我们……不用去帮忙吗?”
北堂瓒撩拨着她耳侧的秀发,勾唇一笑:“你想去便去,他们这是怎么了?”
“伏虎很像刁蛮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她大概去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她心中的他了。”想起溪儿和刁蛮刚刚下了落日山就遇到的那个白衣胜雪,身姿俊秀挺拔,美如冠玉,放浪不羁的男子时,冰凝美丽的眸子再度一沉,这个男人,难道真的是蛮儿的玩伴?这性格……也相差太多了吧?简直是南辕北辙的性格啊!
刁蛮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伏虎堂范围内,所以她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那个坐在凉亭中‘举杯望明月’的清冷男人。风一样的闪身到他面前,暗中的黑影正准备有所动作,却不知为何齐齐退了下去。
刁蛮双臂撑着石桌,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好你个猪狗人,装的还真是像啊,嗯?我竟然没想到,你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伏虎堂堂主,怎么?你是不是该向我这个玩伴儿好好的介绍一下你自己?”
伏虎懒洋洋的抬起眸,看着眼前这张让他魂牵梦绕多年的容颜,突然无声的笑了,眸底的一汪碧湖,波光粼粼,深邃深幽,让人窥不出他心中所想。刁蛮看他突然笑了,不悦的蹙起眉头:“你笑什么笑?说,你究竟是谁?”
伏虎唇角冷冷的勾起,“姑娘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本堂主这里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堂主难道不该笑吗?‘猪狗人?’,姑娘,你这是在骂本堂主猪狗不如吗?嗯?”
刁蛮冷眉高耸,黑眸突然深谙下来,“你……不是朱伏?”
“本堂主该是朱伏?别装了,说吧,找本堂主什么事?若是投怀送抱我看就免了,本堂主对女人,向来没什么好感。”伏虎突然夺过她手中的酒杯,继续自斟自饮起来。
刁蛮的目光里闪现了一丝冰冷,她目光如钢针一般注视着眼前男子的一举一动,突然……无声的笑了,装?我让你继续给我装!
下一秒,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伏虎胸前的衣衫被这个笑的一脸无害的女子,众目睽睽之下,撕开了……这样跋扈的一面,又不偏不倚的让刚刚冲进来的冰痕,看了个正着,那火气,宛若火山爆/发一般噌噌噌的往上冒,身形一幌,已经来到刁蛮身后,硬生生的掰着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一扣,眼冒红光,牙齿咬的嘎崩嘎崩响的怒视着怀里的那颗脑袋:“刁蛮……,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居然……,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刁蛮用力的想要伸出脑袋,奈何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是冰痕的对手,她已经得逞了啊啊啊,这个臭男人,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只需要一眼,只需要一眼她就能够确定他是不是朱伏,该死的……怒极之下,刁蛮索性抱着冰痕的手臂,用力的往嘴里一送,“啊……。”的一声惨叫,扣着某女脑袋的臂膀一松,刁蛮毫不客气的推开眼前碍眼的男人,抬起头就往伏虎面前冲,奈何……却巴巴的扑了个空,刚刚的位置上,哪里还有伏虎的影子?刁蛮站直了身体,四下寻找,也未曾发现他的身影,气的她扭过头,毫不客气的拽上冰痕的耳朵:“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混蛋,你可知道,你刚刚坏了我的好事,该死的,你……唔唔,松……唔……。”
冰痕反身一转,刁蛮不得不松开她的手,嘴巴却依然不肯放过他,红艳美丽的唇一张一合的让他心驰神往,下一秒,他用自己冰凉的薄唇封住她红润的甜美……
不远处的假山后,伏虎那双深邃的凤眸中散发着如同月光清辉一般的皎洁又幽静的光芒,若是仔细看,你就会发现那幽静的背后,是一种难掩的落寞与寂寥,他一脸黯然的转过身,伟岸的身躯紧紧的贴靠着奥凸不平的假山缓缓滑下,最终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他仰起头,看着暗黑的夜空,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嘲弄笑容:“错过了,终究还是错过了……蛮儿,如果当初我留在你的身边,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话音至此,多少心酸与苦涩弥漫在口腔,他仰天轻笑,两滴晶莹的泪水自眼角悄然滚下,手中的酒壶被他举高,斜弯,酿香琼浆如甘霖一般浇入他的口腔,各种烦恼,或许会随着酒劲儿,一扫而光吧?
翌日一早,用过早膳之后,所有人被请到毒域重地——毒雀翎,踏着铺满碎石的小径,走过一片桃花林,便见有一座气势恢宏屹立在此,那里,想必就是毒雀翎了。但见阁楼高耸入云霄,重檐飞翘,建筑奢华、大气宏伟,不愧为整个小岛的重地要塞。
六人刚刚坐下,南风玄翌一袭黑衣锦袍冷面寒霜的走进来,身后跟着小心翼翼的云青妍与一脸闲淡的宁玉宸,在他们身后,两个老头子相见甚欢,聊得不亦乐乎,大家刚刚落座,伏虎、蛊龙身着毒域特有的黑衣锦缎长袍翩然现身,却在刚刚越过门槛后,停了下来,目光淡然的扫过在座的所有人,扬声喊道:“座主驾到!”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看的刁蛮忍不住撇嘴,小声嘟囔:“居然在你们这几个皇帝面前摆谱,嗤……这龙笑天,玩儿的还挺高级的!”
冰痕眉心轻蹙,冷声低哧:“不想死就闭嘴!”刁蛮缩了缩脖子,不忿的横了他一眼,闭上了嘴。
不多会儿,龙笑天一袭玄色锦裳华袍,气质威严的走了进来,一双眼眸似鹰隼般锐利,淡漠如水的扫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薄唇微微扬起:“大家无需多礼,请坐。”而后眉峰一扬看向坐在他左手边第一位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儒雅老者,有礼的问好:“七叔,好久不见了。”
七绝冷冷的哼了一声,“臭小子,你还有脸请我来?”
龙笑天丰神俊朗的脸上溢出一抹不甚在意的微笑:“你是我的七叔,有些事你在场,要好办的多。”
七绝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告诉你,别妄想让老子替你做伤天害理的事。”
龙笑天满脸不屑和冷然的看着七绝:“这么多年来,你还这般认定我的为人?”
七绝转眸看着他,神色嘲弄:“你的为人还需要我来认定?江湖早就传遍了……。”
龙笑天淡淡一笑,没有回话,反而将目光投睇在那个始终没有抬头的老人身上,若有所思的问道:“刁前辈,多年未见,近来可好?”
“刁前辈?”姓刁?听到这里,刁蛮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当他看到那个白发苍苍,面容和蔼,髯长及腹的白衣老者时,猛地站起了身,下意识的就要走过去,幸好冰痕眼疾手快的将她拉回座位,皱着眉,一脸担忧的望着他:“我的姑奶奶唉,你又想做什么啊?”
刁蛮颤抖着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老人,泪流满面的看着冰痕:“师傅,他是我的师傅,难怪刚刚那么熟悉,原来,他是从小将我养大的师傅啊,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就是他赐予的!”原本,她跟他应该是毫无干系的两个人,毕竟,真正的刁蛮已经死了,可是,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到那种记忆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容颜时,激动的险些说不出话来,紧接着泪如雨下,这些反应,都是在她条件反射的情况下自主形成的,可见这位老人在刁蛮心目中的位置,绝对的重中之重。
刁蛮的反应让冰痕微微怔愣了一下,随之下意识的朝那位老人望过去,而不偏不倚的,那位老人也正好朝他们望过来,数目相对的情况下,老人的眸中似乎闪过什么晶莹的光泽,却很快掩饰过去,恢复如初的看先龙笑天,爽朗一笑:“好,好得很呢,不知你突然来信相邀,作何用意?”
龙笑天的眼神意味深长的扫过南风玄翌清冷漠然的俊脸,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这些天您先在岛上好好逛逛,届时,晚辈定会送给您一个巨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