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心想道,不管跟执安相处多久,她总会被他这幅不动如山的样子吓到,明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怎么就生了个死气沉沉的性子,就好像是一尊古刹里的佛像一样,端的是法相庄严的样子,让人生怕一不小心就冒犯了,不敢逾矩,只能敬而远之,放在案上供着。
想着想着,甘棠这反骨就给激出来了。
他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她凭什么这么怕他?再说了,这人现在可是吃她家的住她家的,不过借他的面具玩玩,有什么不行!
她虽是心里很有胆气地这样想着,但将豪言壮志化到行动上来,还是有点怂。
“咳咳,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不就是个面具吗?借我玩两天怎么了,这样小心眼,小心以后都找不到老婆!”
甘棠这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倒是把走神中的执安给吵醒了。
“你想要便拿去吧,反正也没用了。”执安没多说,便将背篓提上去找周大夫,对方还等着用这素心腊梅入药呢!
“你……”
甘棠站在原地,气的跺脚。感情她自己为了个面具在心里纠结半天,还想着执安会不会不高兴,搞了半天,原来执安只是走神了,她就自己解读出这么多来,结果这只是个无用的东西,白费了她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啊,真是气死了!
甘棠气鼓鼓地带上面具,准备出门去溜达,却在店门口撞上个人,她一个小姑娘家,自然是被装的胳膊疼腿疼,甘棠揉着胳膊,只觉得自己今天是不适合见人吧!她心头火蹭地窜起来,怒目而视地看着撞她的人,她本来就眼睛大,这样一瞪,黑溜溜的眼珠子衬着眼白,显得更吓人了,引来的对方的一声尖叫。
“鬼,鬼啊!”
好好个大男人,吓得给倒地不起,尖叫连连。
他这一尖叫,甘棠自然认出来了对方是谁。
“你别叫了,辰琅,辰少爷,别叫了好不好!”
甘棠主动伸手去拉倒在地上的人,辰琅却是手脚并用往后退,嘴里还喊着:“你别过来,别过来。”
“哎呀,是我,辰少爷。”甘棠直接将这面具摘下来,露出她那张小家碧玉的脸来,辰琅看到后这才叹了口气。
“我说甘棠姑娘,青天白日,你好端端干嘛装鬼吓人,戴什么面具啊!”辰琅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上拍着尘土。
“你个大男人胆小成这样还好意思说?”甘棠噎了他一句。
“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再说了,我这是最近碰到的诡异事情太多了。”辰琅苦着脸说道。
“你都当上驸马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以后圣上都是你半个爹,在帝都你辰公子都能横着走了,谁敢挡路,直接拍飞!”
甘棠手舞足蹈比划着,讲得那叫一个兴高采烈、眉飞色舞,比他这个当事人都激动。
辰琅摇摇头,说道:“这驸马你爱当你去当,唉,算了,不跟你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了,我找执安去。他在里面吧!”
“你找他干嘛?”
“求符,他上次给我画的符给我泡水里弄花了,这次我得让他再给我画一张。”
“他哄你的。上次他画那符纸,是在你进门前一瞬画的,糊弄你玩呢!”能够找到机会拆执安的台,她还是很高兴的。
“就你第一次来的时候,用来画符的黄纸还是如厕时候用的。”甘棠再接再厉,接着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