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生和看她急了,笑意更盛,“笑你变脸快,张飞变关二爷只要一瞬间。”
“我那是热的,我不是……”岑清刚想反驳他自己脸红不是因为害羞,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
张飞变关公?
“你说我黑?”岑清提高了音量,急了,“你才黑脸!”
“没有。”段生和收敛了笑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真诚地说道,“白脸奸佞,不适合你。”
岑清深吸一口气,“没有人想跟你讨论京剧脸谱……”
“不逗你了,我走了。”段生和将吃剩的东西装进塑料袋里,从岑清那儿抽了张消毒湿巾给他擦桌子。
“那个呢,你不带走?”
岑清指着旁边的塑料盒子,段生和带来的,他一口没动。
“给你的,吃不完一会儿放冰箱。”段生和拿着垃圾出门,叮嘱道,“记得锁门。”
他站在门外,似笑非笑地看向岑清,“要保护好自己。”
岑清黑着脸出去将他往外赶,“你也是,半夜不要给敲门的人随随便便开门。”
“你敲门也不开?”
“我敲门你还是可以开……”岑清笑容僵硬,压抑住想打人的冲动,“我半夜敲你门做什么!”
段生和没说话,径直往他自己的房间走。
岑清敞着房门散烧烤的味道,听见段生和在隔壁的隔壁刷卡进门,关门后迫不及待落锁,还锁了三道。
她冷笑了一声,也不管屋里是不是还残存着会让自己半夜馋醒的孜然味儿,立刻关门上锁。
岑清低头研究了半天,锁只能扭半圈,她往复几次,能达到段生和方才那个声音效果的,只有锁上、打开、再锁上。
“戏精。”岑清小声骂了一句。
第二天一早,段戏精拎着早饭在门口敲门。
岑清睡得迷迷糊糊,以为是酒店保洁阿姨,扯着嗓子大喊:“阿姨,你下午来打扫吧。”
“是我。”段生和继续敲门,“给你送早饭。”
“那你放门口!”岑清用被子捂住脑袋,她昨天熬夜到凌晨三点半,这会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有事情跟你讲。”段生和还是没走,在她房门口跟站桩一样站着。
岑清压抑住自己的起床气,“那你稍微等我一会儿。”
段生和在门口等了约莫二十分钟,眼前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了。
岑清素面朝天,双眼无神,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还光着脚。
段生和以为她刚才在里头是洗漱化妆,没想到竟然是睡了个回笼觉。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刚准备开门,就睡晕过去了……”岑清揉了揉眼睛,“什么事儿啊,进来说吧。”
她迷迷糊糊地去卫生间洗漱,劲爽薄荷的牙膏一进嘴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岑清将自己收拾干净以后坐到了段生和对面,他买的是这里特色的饭团和甜粥。
“昨天的演出反响特别好,制片人和导演都觉得可以按昨天的版本接着巡演。”段生和撕开饭团的包装递给她,又贴心地帮忙打开甜粥的盖子,“夜里制片人联系上了国外的编剧,她希望跟你一起改编,大体构架就按你昨天改的走。”
“哦,好啊。”岑清一口答应了下来,嚼着嘴里的饭团,她突然想到了那个阑尾炎住院开刀的演员,他才是促成这回改剧本的直接原因。
“可是按昨天的剧情接着演,他不就回不来了吗?”生生从剧本里抽走一个重要角色,说得夸张一点,无异于是断了那位演员的生计。
段生和早就考虑好了这个问题,“这个你不用担心,有其他角色给他。”
岑清迅速在脑子里回想其余角色,大部分演员都跟组很久了,磨合得很好,根本没有空余的角色……
她突然想到了上次段生和说的话,猛地抬起头,“你想让他接你的角色吗?”
阑尾炎小哥的戏不错,有张力,长得也好看,确实要比上次岑清见到的那个替段生和的男演员更适合。
“嗯,是个好苗子。”段生和观察他很久了,原本还需要找别人接替他原先的角色,如今歪打正着。
“我帮你们改剧本,有报酬吗?”岑清朝他眨眼,“总不能义务劳动吧?我写一场戏也很贵的。”
段生和毫不迟疑,“有。”
“什么?”岑清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不是正在吃吗?”段生和指了指她手里的饭团,面前的甜粥,还有自己手上正在给她剥的茶叶蛋。
见岑清表情变化,段生和觉得她起床气没消,不敢再逗她。他翻出昨天跟制片人的聊天记录,将手机递给她,“你看一下行不行。”
制片人给了个价格,并且答应将岑清的名字属到编剧后面。
岑清一挑眉,把手机还给段生和。
“嫌少?”
“我不差钱。”曾经段生和怎么回她的,今日岑清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了。
看他吃瘪的表情,岑清心里乐开了花,她故作为难,玩笑道:“要不这样,男一肉偿吧?”